魏珠躬身道:“回皇上話,聽說麗嬪娘娘時而寫字,時而逗鳥,其他的什麼也沒做。”
“哦?”康熙挑了挑眉,哼了聲,“她倒是有閒情逸致,這是料定朕不會處罰她嗎?”
不知該欣賞她的鎮定自若,還是該惱她的沒心沒肺。
莫非她一點也不擔心失寵?
可腦子裡莫名想起那日瞧見麗嬪明明委屈到不行,卻偏偏一副倔強的模樣,嘴上說著不是她做的,卻又不哭不鬧,不求饒。
只一雙眼睛彷彿承載了她所有想要說的話,所有想要表達的委屈和信賴。
無聲勝有聲。
那一刻,那一雙眼睛彷彿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即便她什麼也沒說,他卻彷彿明白了她所有的冤屈。
他明明該懷疑的,因為麗嬪的確與王氏不合,麗嬪有那個動機。
可是對著那一雙眼睛,莫名就覺得她不會做出那種事。
他還真是中了蠱了。
康熙有點頭痛,為自己的輕率而頭痛。
身為帝王,他已經習慣了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面對她,他卻總是感性多於理性。
他想,或許晾她一陣是好的。
他可以寵一個女人,卻不能寵的沒了理智。
但想起那雙寫滿了心思的眼睛,又有些不忍,擔心她等的太久,是否會難過,是否會被人欺負。
聽到她過得很好,心裡又不舒服。
那女人果然是說的演的比做的要好,一點也不像擔驚受怕的樣子。
她就如此相信自己不會懷疑她嗎?
康熙起身,在殿中踱了幾步,往外走去,“去承乾宮。”
魏珠以為自己聽錯了,旋即又彷彿明瞭,立刻跟了上去。
康熙在承乾宮坐了會兒,面對良嬪溫柔小意的模樣,卻有些心不在焉。
不到一刻鐘,他還是不耐煩了,起身朝外走去。
良嬪起身恭送,等皇上走了,臉上流露出黯然之色。
康熙在鍾粹宮外站了會兒,沒叫人進去通傳,不知過了多久,吩咐開門。
英珠正在屋裡寫字,聽說皇上來了,有點驚訝,又鬆了口氣。
她表面鎮定,實則心裡還是擔心的。
她無法完全把握皇上的心思,不敢相信皇上真的會來。
直到此刻,英珠一顆懸著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出去迎駕。
康熙瞧見匆匆走出來請安的女人,沒理她,徑直進了殿中。
英珠默默跟了進去。
康熙坐下,冷臉看著眼前的女人,“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