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阿合馬眉頭一挑,輕輕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咧嘴一笑,“這倒是有趣。”
他很意外,甚至有些始料未及,幽冥督查史的能耐他自認為還是比較清楚的,即便是現在已然不似從前,但是他一直都不曾懷疑過它的實力,而且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提防著。
原來雷厲風行,初露崢嶸時,它就像是一隻猛虎,列陣在前,衝鋒無畏,讓所有人都懼怕。
阿合馬卻明白,那種狀態的幽冥督查史並不是最可怕的,畢竟見識到它的強勁以後,誰還會傻乎乎的與之正面衝突呢?
因此,即便是以前阿合馬就懼怕它,但並不會小心翼翼,因為在他心裡,一隻只會橫衝直撞的猛虎,就算是再強大,也不懂得迂迴。
但是一隻學會了隱忍的猛虎就不一樣了,它會在暗自舔舐自己傷口的同時,尋求一個絕佳時機,一旦時機成熟,它就會露出自己兇惡的獠牙,給予敵人最致命一擊。
近年來的幽冥督查史之所以讓他戒備不已,是因為他們終於學會了做一隻會隱忍的老虎,而且一直扮演著這個角色。
楊晨把頭埋的很低,臉上的神情也是變換不定,突然,他抬頭,似是有些擔心,“相爺,這個突兀的變數,恐怕會對咱們的計劃產生影響,咱們不得不防啊!”
阿合馬伸手敲了敲身前的案桌,“如果它是個變數的話,或許還真的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頓,緊接著話鋒一轉,“但,如果不是呢?”
就在剛剛,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讓他想到了一種近乎為不可能的可能。
“不是?”
楊晨愣了片刻,皺眉道:“相爺的意思是?”
阿合馬重新端起桌上的白玉茶杯,輕輕嘬了一口,這才看著楊晨,“可有人親眼見到過聶東來遭人行刺?”
楊晨搖搖頭,“不曾。”
“那可有人親眼見到過聶東來身受重傷?”
阿合馬追問。
“不曾!”
楊晨繼續搖頭,“不過聶東來二人當晚確實去了百里長風的醫館。”
“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阿合馬斯條慢理分析道:“只能說明他們去過那裡而已,至於去幹了什麼?或許真的是去求醫,但是他們到底是誰受了傷?或者是根本就沒有人受傷,誰有能知道呢?”
楊晨頓時愣住了,對啊,通常而言,只有求醫的人會去醫館確實沒錯,但是誰又規定不求醫的人就不能去醫館了呢?
這本身就是個誤區,所有人先入為主的誤區。
阿合馬接著道:“如果幽冥督查史一開始就知道聶東來的真實身份,那他們會怎麼做?”
“當然是會保護他。”
楊晨直接脫口而出。
阿合馬點點頭,“對,就是保護他,因此,聖鉉城的人手必須的重新加派,而且必須嚴加設防,而以幽冥督查史近些年不動如山的性格,他們一定會盡可能把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他們就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楊晨神色一凜,“相爺是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導自演、設計安排出來的?”
阿合馬長身而起,“不排除這種可能,不然的話又怎麼解釋兇手會在幽冥督查史眼皮子底下無故失蹤呢?要知道,聖鉉城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們的監視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