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霓裳正要繼續說下去,季染歌卻突然擺了擺手,如果說剛才她還有些不悅,可是聽著霓裳與嬰寧之間的對話,她心中的不悅感已然減輕了許多。
“若是身體不舒服,那就明兒以我之名,在宮裡請來太醫瞧一瞧!”季染歌正說道,突然白皙的臉頰滾燙而又緋紅。
她才低著頭,兩道如炬的眸光,便火辣辣的直視著她。
雖然她能感覺到,嬰寧眼中那絲淬著明顯陰冷和怨毒的眼神,老實說,她也隱隱感覺到,自從嬰寧嫁進長樂宮以來,雖然兩個人相隔住在兩個不同的院落裡。
可是她卻總是能遇見,那些偷偷摸摸的探聽訊息的人。
還有好幾次,來自於凝香閣的探子,居然被霓裳給親自逮住,可是季染歌卻覺得,這些都有如蒼蠅與蚊子似的。
只要她和駙馬堅信對方,又何必在意旁人?
季染歌想到這些,轉身正要離開,突然經過嬰寧身邊的時候,她悄然的一個邁開長腿,季染歌有些沒站穩似的,身體往前傾著,差一點兒摔倒。
幸虧,柒巖及時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季染歌的臉上雖然浮現出了一絲蒼白,可是眸光對視到柒巖眼中那一絲明顯的溫柔時,她的心裡閃過了一絲不經意間的慌亂。
可是,卻又輕搖著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還好,我沒事。”
“還說沒事?若不是我,”柒巖想著剛才那驚魂未定的一幕,季染歌說不定會當真摔下去,若是她摔了下去,現在已有快五個月身孕的季染歌,還真不知道,大人與孩子會不會一同有生命危險。
柒巖正說著,突然扭轉過頭,望向嬰寧,嬰寧無意間看到柒巖注視自己的眸光時,冰冷當中透著一絲明顯的殺氣,她有些心虛的別過臉,嘴角輕努著道:“啊!姐姐,你沒事兒吧?剛才怎麼這麼不小心。”
雖然嬰寧的嘴裡說著關切,可是話語裡卻似乎在將這一切都抵賴在季染歌的身上。
都是因為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才會差一點兒險些摔倒的。
季染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輕搖著頭道:“我沒事。”
雖然嬰寧的那些小心思,她早就已然見到,可是,淡淡的撇唇,一臉的耐人尋味:“是啊,我是不小心,”
因為她一不小心,才會給了有心之人以可乘之機。
嬰寧明顯在無視著季染歌的眼神,或許是因為心虛,轉頭看向柒巖時,只見他眉宇緊蹙著,就連臉上的肌肉都緊繃著,嘴角有些輕微的抽搐著,卻又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染歌的身上。
嬰寧遂吸了吸鼻子,嘴角斜歪著,眼眶裡卻泛起了通紅,眼角隱隱的噙著熱淚。
“我們走,”柒巖一張嘴,淡淡的說著,卻又一臉溫柔而又深情專注的攙扶著季染歌,說完,便揚長而去。
第二天,永和宮。
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四周圍都是精緻的木雕與桌器。
杜太后於高堂之上,面見到季染歌與駙馬柒巖側夫人嬰寧的時候,才剛一張嘴,便見到嬰寧的眼眶當中又紅又腫,遠遠的看上去猶如兩個核桃。
她便隱隱的猜測到了什麼,目光裡透著一絲異樣的打量著嬰寧,一張嘴,卻又悠悠的問道:“嬰寧,自打嫁給駙馬以來,你可還好嗎?哀家似乎都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你了。”
嬰寧聞言,一挑眉,便跪倒在了杜太后跟前的紅毯上,距離她還有三尺遠,嘴角卻微勾著,連頭也不敢抬的說著:“回太后,自打嬰寧嫁進長樂宮以來,公主與駙馬對嬰寧,極好。”
“哦?是嗎,”太后一張嘴,輕揚著聲音,話語當中透著明顯的反問。
嬰寧正欲點頭時,見到柒巖一臉蹙眉的望著她,她就連呼吸都開始收斂了,然而,眉宇間卻透著一絲複雜,“是,”嬰寧點了點頭。
果然,杜太后更加產生了興趣似的,追問了起來:“若是照你說的極好,那為何,你的眼睛會腫成這樣?”
她正說著,突然指向了一旁的駙馬柒巖,冷聲的質問道:“駙馬,你可曾記得,你答應過哀家,會好好照顧嬰寧的。”
“她好歹也是季國京城的丞相之女,你又怎麼能?”太后正說著,突然停頓了片刻,道:“想當初,丞相也是為國而逝的。”
柒巖正在為長樂宮的兩個女人整日愁眉苦臉的煩惱著,可是聽聞太后這樣一說,他的臉色更加明顯的沉了起來:“太后,都是因為這段時間,微臣要忙著照顧公主,至於嬰寧為什麼會這樣,微臣也不知情……”
“忙著照料染歌?”杜太后一臉的微訝。
柒巖淡淡的點了點頭:“嗯,這段時間公主的孕吐反應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