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有些讓人吃驚:三更半夜,雪鳶居然跟一個男人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而且對方的上半身居然還一絲不掛,半露在外面……
大家紛紛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雖然眼前的男人長相很英俊,不過雪鳶她好歹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現在這樣成何體統?
大家的臉色紛紛遲疑了一下,緊接著,便開始有些議論紛紛了。
雪鳶也同樣很驚訝,雖然她原本已經很小心的催促著男人離開了,不過卻還是遲了一步。
“他……”雪鳶微微張嘴,正想說些什麼。
忽然就聽見在她對面站著的新竹村村民,怒睜著雙眸,卻又臉色通紅,嘴裡罵咧咧的說著:“雪鳶,那男人是誰?你三更半夜,居然帶野男人回家?”
就在眾人的目光正狠戾的望著眼前的女子時,雪鳶深深地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的,他……我……”
雪鳶的嘴巴微微張開,想要解釋一些什麼,不料這時眾人當中擠出了一個身形有些佝僂駝背的紅鬍子老頭,那個老頭有著長長的鬍鬚,可以一直拖到下巴上面。
“雪鳶,按照村裡的規矩,你應該知道,未婚女子私通男子,還在三更半夜,是如何處置的?”
長鬍子老頭剛一說著,旁邊立刻就有人在替雪鳶道:“村長,按照村規,應該罰跪村裡的祠堂三日。之後被沉河……”
“不,我不要”雪鳶連連的往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
“你不要,這可由不得你”村長伸出了纖細的手撐住下巴道。
“除非你能找出合理的解釋,否則,這件事可沒這樣輕易地結束。你應該清楚,上個月村裡的王二麻子不顧眾人的反對,跟村東頭的張寡婦挑水。結果弄得村裡流言蜚語……”
“那後來王二麻子的結局怎麼樣了?”村民當中不知有誰有些故意的問了一句。
“還能怎麼樣?王二麻子被趕出村子了唄”村長一臉淡淡的表情說道。
“反正王二麻子是個鰥夫,張寡婦她又死了男人……”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道。
“所以雪鳶的下場,要麼是被逐出新竹村;要麼是給出合理的解釋,她和這個男人的關係……要麼就是,接受命運的安排,被沉河?”村民繼續說道。
村長一抬手,撫摸著他那被拉的老長的鬍子,故作一番思考的模樣道:“差不多是這個模樣……”
“不,我不要。求村長饒饒命,小女是冤枉的”雪鳶驀地有些驚慌,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管其他的了,“村長,我的父親和哥哥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雪鳶也就能安心的嫁人了,求求您了,開開恩。”
雪鳶幾乎帶著哭腔的口音,讓村長的心腸有些軟了,轉瞬他卻又蹙眉,一臉不悅的說著:“那個雪鳶丫頭,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不是我的心太硬,不過這件事你總該有個合理的解釋吧?”
“我……”雪鳶重重的輕咬著下唇,之後又心裡有些橫,一轉身指著身後的柒巖道:“村長,老實跟您說了吧。其實一切都是他,是他勾引我的。”
柒巖有些愣住,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剛才那個好心想要幫他的女子,竟一眨眼間成了指認他的人。
不過柒巖終究輕撇著薄唇,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你是說他勾引你?”村長一臉不可思議,不過目光又看了看雪鳶,看了看柒巖,他彷彿有些在確認什麼,點了點頭:“雪鳶,按照你一直以來的作風,當然還有你爹和你哥的,你的確是個懂進退,知廉恥的女子。村長相信你。”
“不過這個男人既然你說她勾引了你,那麻煩雪鳶你和他,還有我們一起去縣衙”村長一邊說著,一邊正要轉身。
有多管閒事的村民立刻問道:“村長,可是現在外面天已經黑了……”
“天黑又怎麼樣?你們誰有空,那個男人今晚帶到村裡的祠堂,看管一夜,等到明天天一亮,再直接抓進縣衙,交給縣官審問吧”村長一臉淡然的說。
“既然這樣,那好吧”村民點了點頭。
柒巖就這樣被人用粗壯的繩索,身體反鎖在後面,正要轉身離開雪鳶的屋子時,突然見到雪鳶怔然的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寫滿了茫然與痛苦。
彷彿她這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柒巖輕撇著薄唇,忍不住苦澀的微笑著,搖了搖頭。
雪鳶見到他這個樣子,更加忍不住強怔著雙眸:“對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指認是你,我就沒有辦法繼續留在家裡,繼續等待我爹和我哥了。我真的很擔心,我一但離開了,就再也等不回來他們。”
“沒關係,”柒巖一張嘴,聲音竟有些嘶啞。
雪鳶一臉無奈的輕抿著薄唇,笑了笑,柒巖卻突然聽見了有人在他身後的一陣催促,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抱怨,抱怨他磨蹭著時間。
柒巖仍舊一臉的淡然。
被關進了新秀村的祠堂門口旁邊那個黑漆漆的地方。柒巖夜晚抬著頭,數著漫天的星星,他怎麼也睡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