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倩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柒巖不顧一切的沿著她所指的方向,匆匆的走了過去。
不過眼看著柒巖就快走到小河邊時,他驀地停下,擦了擦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竟拿著匕首對著季染歌。
柒巖輕抿著薄唇,若是換了其他人,誰敢綁架季染歌,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和對方拼命。
可是眼前的這個老者,卻讓柒巖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細細的打量著他,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而且天庭飽滿的臉上,除了沾染著歲月留下來的憔悴,更多的卻是透著幾分儒雅。
柒巖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灰青色的長衫,頭上還綁著同色的頭巾,模樣一看就是讀書人。
而他對於全天下的讀書人,總是有種惺惺相惜的感受。
“放下公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柒巖咬了咬牙,重重的指著那個老者道。
老者愣了愣,之後對柒巖搖了搖頭,說話時還一臉的凜然:“我不管她是誰,我只知道,前些時候我進城,發現城裡貼著這個女人的畫像。現在大家都在通緝她,而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就在雙方正在掐話的時候,喬倩兒突然趕了過來,她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魏思源的鄰居。
前幾日,他才剛來過魏思源家,感謝魏思源的突然出現,暫時控制住了她女兒的病,喬倩兒輕努著薄唇,對老者道:“魏先生救了你女兒的命,可是你知道你手裡綁架的是誰嗎?她是魏先生他老師的妻子,她是……”
喬倩兒正要繼續說,那老者卻一把深深地鎖住了季染歌的咽喉,季染歌掙扎著,她剛才明明已然正要逃走,不料那位老者卻突然出現。
經過她的身旁,走到了河邊,老者的臉上彷彿寫滿了心灰意冷,季染歌怔住,竟以為他是想要跳河。
哪知道,那個老者竟然回頭,突然拿起匕首綁架了她,季染歌愣住,正有些想要反抗和掙扎,卻聽見那個老者道:“對不起了,公主。我也是沒辦法,之所以會這樣對你,是因為我女兒的病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程度。沒有錢,她會死的……”
季染歌有些心軟了,於是立刻便有些猶豫,哪知道,這時竟看見了駙馬柒巖遠遠的朝向她所在的方向趕了過來。
“放下她,”柒巖終於忍不住,怒斥一聲,老者重新緊了緊手中的匕首,正有些猶豫,不料他突然加快了腳步。
柒巖正要衝向老者,季染歌突然搖了搖頭,那眸子裡的清亮與無奈,讓柒巖深深地吃了一驚。
柒巖再度停下了腳步,這時,老者的臉色也稍有了一絲和緩,季染歌驀然輕抿著薄唇,對柒巖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駙馬,謝謝你。讓我在這個時候還能遇見你,真的很好。”
“不過就像大家所知道的,現在的我內外受敵,就算繼續活下去,我也依舊會被當成跟蹤的物件,當成朝廷的欽犯。這種感覺,讓我真的很累了,我想歇一歇……”季染歌輕嘆了聲,驀地開口說著。
柒巖怔住,望著眼前的楚瀟湘,他的心裡驀地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指著楚瀟湘道:“公主,你瞎說什麼呢?我知道,大家之所以會那樣對你,只是因為對你有所誤會。不過以後有了我,我在你的身邊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苦的……”
“你保護我?”季染歌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可是你終究有一天會累的。到時候,你只會嫌棄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黃臉婆,你對我的只有厭煩和疲倦……”
季染歌邊說著,腦海中卻是回憶起了前一世,她還是楚瀟湘的時候,從小她的親生父親就是這樣對待她的母親的,她正是為了保護母親,才甘願加入那個神秘的地下特工組織。
可是柒巖雖然她知道,雖然他不會像自己的生父那樣,也是他唯一讓她產生了活下去的動力,可是眼前,他卻似乎在她那個渾渾噩噩的夢中,娶了別的女人……
“不會的,相信我,染歌”柒巖正說著,突然臉上的肌肉有些僵,他的眼底透著明顯的憤怒與狠戾,指著老者道:“放下她,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
“雖然你是讀書人,不過有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動公主一根寒毛……”柒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說著。
老者一臉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他的心裡徘徊不定,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來了一個身著單衣的女子,她的步履看著有些踉蹌,走到駙馬柒巖的跟前時,她望了望眼前的爹,再看了看柒巖,環視了一圈周圍之後,她雙腿用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大哥,他們說你是季國的駙馬?”女子突然開口說道。
柒巖有些疑惑,挑眉,突然聽見了老者開口道:“霜兒,你怎麼在這裡跪著?地上涼,你快點起來,回屋去……”
“不,爹”白霜快速的搖了搖頭,輕咬著下唇,“我今天若是走了,他們一定會因為你行刺季國的公主,饒不了你。你我都很清楚,你綁架的人是誰,他們……”白霜說到這,眼眶裡的淚珠竟開始打轉,就連呼吸也有幾分的急促。
“沒關係,霜兒,爹沒了,還有你娘。她會照顧好你的,爹若是能拿到懸賞,你的命就有救了……”
白霜搖了搖頭,“不,爹和娘,你們都是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霜兒不要和你們分開,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