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芯澄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
睜眼入目所及俱是破敗,大概是一間廢棄不久的廠房,周遭還有零星散落的新木料。
至於哪裡疼,她起初不能分辨得出來,漸漸才知疼的地方主要在頭部,其次是她被繩索綁在鐵柱上勒出血痕的雙手手腕。
綁著季芯澄的鐵柱靠窗,昏黃光線自窗外照射進來,將她被迫佝僂著的身影映在滿是木屑的地面上。
很是狼狽。
她想扭頭去看看窗外,卻發現身體像不是自己的,半分力氣都沒有。
只能睜著眼,聽左右動靜。
“……拿了錢,你就可以放過她,對嗎?”
“你急個啥子?錢到手再說!”
“爸,你答應過我的……”
“你閉嘴!煩不煩?去給老子弄點吃的回來!”
“……”
窗外,父女倆的交談聲將季芯澄短暫缺失的記憶,頃刻間全找回來了。
原來他們都是計劃好的,設了陷阱讓她跳……
季芯澄懊惱地合上眼,自責自己不夠謹慎。
想那個林林,多好的底子,只要肯努力,將來未必會比自己差,她父親為什麼不肯好好培養她,非要將她牽扯到如此陰暗的境地中來?
季芯澄答應給林先生的一筆錢,足夠他支付林林四年的學費及基本生活費用。
可眼下境況,季芯澄深知他要的遠不只這麼多。
清了清了嗓子,季芯澄對身後出聲道:
“林先生?”
男子聞聲很快走了過來。
他原本就坐在窗子附近守著,三兩步就來到窗前。
沒有林林的聲響,想來已經走遠。
“你為什麼綁著我?”
“這不明擺著嗎?顧太太,你不會單純到現在還以為我們在跟你鬧著玩呢吧?”
隔著窗子,季芯澄即使不看男人的臉,也想象得到他猙獰的嘲弄。
她心裡沒有懼怕,更多是不解與疑問。
“為什麼是我?”
司乾的婚宴上,眾星雲集,為什麼偏偏是她。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狗拿耗子,壞我好事!”
壞他好事?
季芯澄不認為男人說的是他教育女兒一事。
“我……什麼時候?”
男人許是看她沒有反抗的餘地,滿臉自得,粗聲粗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