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小萱,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又是後怕又是自責將人擁到懷裡,不停道歉,商萱死咬著下唇,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
“你有沒有受傷?”
她抬起頭,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語帶哽咽。
商萱,經歷當年的事故後,這些年對所有人事幾乎都提不起興趣,連死都沒曾怕過,卻在這一刻,跟身邊的男人坐在一起,真正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時,她怕了,怕他受傷,怕他離開……
眼前的男人遲遲沒有回答商萱,因他也在認真替她檢查是否有受傷,帶著餘悸。
商萱鼻間酸澀,阻止他在她身上亂摸的手,抬首就吻住了男人的唇。
這時的司乾,在連續的意外下更加混亂,幾乎是順著身體的本能,熱烈地回應起她來。
很快,男人輕托起女人後腦勺,變客為主。
他小心翼翼,如呵護珍寶一般將她捧在手心裡。
然而情到濃時,商萱卻突然推開司乾,理智迴歸,眸光瞬間冷卻。
“不能這樣,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她退回位置上,像是說給他聽,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
“小萱……”
司乾不捨,話未出口,已見商萱拿了包準備下車。
“交警來了,你處理完就直接回去吧,我先走了。”
她頭也不回地下車,司乾跟著開啟駕駛座的車門,但前方兩名交警已經向他走來。他只好停下腳步,失落地目送她離開。
配合交警的詢問才開始,天空忽然悶雷輥輥,轉瞬下起瓢潑大雨。
司乾想到商萱沒帶傘,就要去追,被交警截住,喝道:“你幹什麼去?”
以為他要逃跑。
“抱歉,我未婚妻忘記拿傘……”
“就幾分鐘,讓她等等!”
司乾拿著傘站在雨中,任雨水在他臉上刷過。
他想起與商萱的初見,也是在這樣的雨天——
四年前
那個夏天,龍城降雨量出奇得少,於是一場盼了很久的暴雨降臨後,整座城市得以煥然一新。
司乾在暴雨第三天後上山寫生,路上經過一段有斷痕的山路時,許多人都放緩車速靠著裡側經過,但戶外經驗豐富的司乾,一眼就判斷出這裡曾有事故發生。
有事故發生的位置,一個顯眼的標誌都沒有,這很危險。
他就那麼一想,人已下了車,然後循著軌跡發現側翻在斷崖半道上的車子,還有商萱。
當時的商萱,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口中唸唸有詞。
說她朋友會來找她,她不能先走……
根據她身上的傷口和現場痕跡判斷,她應該在雨中躺了很久,而最近的一場雨是三天前的。
司乾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著高燒的女孩,是怎樣的意志,讓她在沒有補給還受著重傷的情況下,撐過至少四十個小時的?
司乾將商萱帶回了家,收治在家族名下的療養院裡。
第一年,司乾奔波於國內外各頂級醫療中心,只為保住女孩因感染引發諸多併發症要被截肢的雙腿。
第二年,女孩憑著堅強意志,把幾無可能的腰椎康復訓練順利完成,靠自己的雙腿重新站起。
第三年,司乾的日日陪伴,讓女孩終於開口說話,原來她沒有失語,她補辦了她的身份證,司乾得知她是個孤兒,她叫商萱。
商萱因為臉上的傷,與過去斷絕,他便從此不再提起她的過去。
而司乾,原本只需要做他的天才畫家,悠閒度日即可,但家族不願繼續收容商萱,為了話語權,他才一步步成為了今天的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