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紅雙目,說話已經口不擇言。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果不其然,鼠媳婦臉變了變,下一秒就把蘇子靜給推開幾步,吼道:“你去,你現在就去!我的命是和他連在一起的,這不是你的功勞嗎?我怕死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如今才知道嗎?”
“現在人家明擺著是朝著你來的,你去了正好,自己送貨上門,還省得他們費盡心機去找你!他一旦無用,是殺是用不過一句話的事,你如今這個修為,拼十條命又是誰的對手!別以為有那麼點能力就能為所欲為,誰都看不起了,只九葉一人就能伸出根手指來碾死你,何況還有個攜帶鳳凰火的男人!”
蘇子靜被吼得怔住,鼠媳婦又道:“反正誰也攔不住你去送死,你自己去便是,我還不伺候了!”
鼠媳婦也來了脾氣,猛地一跺腳,爪子狂抓幾下,便掏出一個深一丈的洞穴,往裡一跳便沒了動靜。
蘇子靜怔怔立在原地,道理她都懂,只是師兄——
蘇子靜茫然不知所措,她沒再看鼠媳婦,邁開步子慢慢地走。
她需要想一想,想一想對策,慢慢的,不著急!
鼠媳婦從洞穴中冒出頭,看到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有些氣她亂來,又不放心她獨自離開,唧唧氣叫兩聲,便跳出來跟了上去。
一人一鼠,一前一後,看似漫無目的,卻每一步都是朝著萬路仙集的方向。
沾人、魔二族的光,這一路走來沒遇到什麼妖獸,偶爾有,也被蘇子靜身上尚且還殘留的氣息嚇得不敢出現。
……
範成祥被帶到萬路仙集城主府中,主位上,便是正閉目養神的煊鳳,下首幾個位置,分別坐著幾位元嬰真人,浮廣也在其中
見到如此排面,他膝蓋一軟跪了下去,惶恐又誠心叩首:“弟子範成祥,見過師祖,見過師父、各位師叔。”
未等別人開口,浮廣便冷聲打斷,“我可不敢做你師父。如今我門中山頭毀去無數,人族修士死傷過半,這都是你與那孽障做的好事!這是一錯!闖下如此大錯不知悔改,居然還躲藏起來,這是二錯!門中費心費力找你們,耽誤了多少時間?這便是三錯!”
“我今日便告知你,就憑這三錯,你就不再是我門下弟子,日後無論如何也別在外面說出與我有什麼關係!否則決不輕饒!”
範成祥身體僵了僵,拳頭慢慢攥起,而後緩緩鬆開,道:“弟子記住了。”
他不問緣由,不道冤枉,亦不求情挽救,只平靜接受浮廣的宣判。
雖然達成了目的,但浮廣心裡卻硬生生逼出一口惡氣——看看!這般無所謂,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果然是半路出家的師徒關係,怎麼養也養不熟!
“哼!”浮廣冷哼一聲,“你我之間的私事解決了,其餘的便是公事,還不趕緊交代,那孽障到底藏在何處!”
範成祥慢慢抬頭,直起腰桿,看著浮廣道:“師妹不是孽障!還請真人口下留情。”
“放肆!”浮廣怒不可遏,“她害人族遭此劫難,這般大錯,說她是孽障都是輕的!說她是邪修也不為過!”
邪修是被所有修士所不恥的群體,並且還是被放逐的一群人,浮廣此話一出口,範成祥的眼神就變了。
“邪修?”範成祥笑了笑,“弟子幾年前無意間在齊國救過一群人——”
浮廣兩眼眯了眯。
“——他們被人族修士關在一起,然後用來煉丹,那種人,真人以為是邪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