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剛剛楊雨萌說的那些話一下子閃過腦海內,那個名字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裡重複著且不斷放大,“是蘇沫璃。”
“剛剛楊雨萌過來跟我說的時候,可能就是想要提醒我這件事,她說蘇沫璃的經紀人私自出入片場。”蘇夕顏舔了舔上唇,微微側頭,兩側較長的劉海遮住她的臉,一時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沒喝吧,一點沒喝吧?”沈墨琛聽見那個名字是心臟猛的揪緊,微微低頭又看見女人這番模樣,急忙用手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嘴。
“就算是喝了,你也不可能逼著我現在吐出來呀,況且我也沒喝,你放心,孩子沒事。”本來蘇夕顏看見男人這番幼稚的舉動時,心裡還有些憋笑,但隨即而來的想法,卻將這些笑意猛地衝滅,下顎被捏的稍稍發酸,她用力的將沈墨琛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拿開,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沈墨琛也沒去追,就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蘇夕顏出了門之後就直接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一番,請到了假之後,就叫上保鏢直接去了蘇家,打算質問蘇沫璃。
闊別許久,蘇家的原貌在她腦海裡一一勾現,但蘇夕顏怎麼都沒有想到開啟門的那一瞬間自己看見的竟然會是蘇有國的遺照。
溫馨的佈置下,那張黑白遺照顯得格外刺眼,她所有的動作突然戛然而止,有些茫然的盯著那幅黑白照。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聲音就從後背傳來。
“我還以為是誰擅闖民宅,就差點沒報警咯,沒想到是蘇大小姐,稀客呀!”方梅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繞過門口的兩位保鏢,佁身進來。
“他……怎麼回事……”蘇夕顏一時有些愕然,直到婦人站定在她面前,她才緩緩開口,蘇友國的去世對她來說雖然無關痛癢,但是總感覺有根刺直直的紮在心裡,扎的心尖不太舒服。
“就你看到的這樣啊!”方梅聽她談到蘇有國,微微蹙眉,語氣中滿滿都是不耐煩,完全沒有之前在醫院看到的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蘇夕顏閉著眼撇過頭去,不願意再看牆上的那幅黑白遺照,突然才想起醫生曾說如果堅持保守治療,應該還能多活些時日。明明離她上次去看蘇有國的時間也不過小半個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入了黃土,想到這,她才猛然開口:“怎麼可能?”
“上次你來也看到了他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得的是絕症誒,蘇夕顏,你也別想著給了錢他就能好啊!”她撅起雙唇眼底滿是不屑。
“醫生說保守治療最多還能再活一年。”
“所以說這一年我就要把所有的錢花在他身上,就為了爭取他這一年的陽壽,每天累得半死半活,哭的淚水都要流盡了,然後再身心俱疲的看著他死去,啊?”方梅被他這段話激怒了,這又讓她想起了病床上那個男人病怏怏的模樣,想起就一陣雞皮疙瘩。
“那錢呢,錢你交了嗎?”蘇夕顏突然想起了些什麼,一步一步的向方梅逼近,直把她逼在了牆角,處於身高優勢的從上而下俯視她,給她一種壓迫感。
“你不要忘了你是誰,你怎麼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方梅一把推開了他,“對,我是沒把你給我的錢用於治療,”她開始緩緩的在屋中踱步,蘇夕顏看到他這副心狠手辣的模樣又想起剛剛那番話,心涼了半分,“那我也總要為我自己考慮吧,他已經是一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了,你有沒有想過所有的費用和我們盡心盡力的照料換來的結果還不是一樣,”婦人突然站定,轉身看著蘇夕顏,眼底的寒意讓她全身一震:“所以我選擇一個儘快結束的辦法,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我也捨不得看他如此痛苦,我這樣做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解脫。”這種話從她的口中說出,竟然有種大義凜然的感覺。
蘇夕顏緊緊的並上雙眼,不願去看她:“你有沒有……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不放棄治療會不會有另外一種結果呢?
“我還需要想什麼,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良好的結局。”方梅不想再與蘇夕顏談論這件事了,每當口中說出這個名字,就讓她想起自己讓蘇有國安樂死的那一刻,男人猛然睜開眼睛,灰濛濛的眼球水霧一片,看著她一陣心寒,“你沒什麼事就走吧,我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
蘇夕顏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原地打了個旋,輕輕轉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