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一些影視劇作品中,我們經常能看到街頭擺攤算卦看相的大師,在生意閒淡的時候觀察著來往的人,然後找出一位好騙的行人,又或是真正的高人偶遇了主角,繼而連拉帶拽地讓人止步,然後道一句:“我觀你印堂發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災,家人遭難……”以及“我觀你骨骼清奇,是修煉、練武的天才。”等等諸如此類的情節。
事實上,真正的玄法高人,縱然修為何等的深厚莫測,達到了世間仙人的境界,日常生活中也不會時時刻刻去觀人面相,看人氣運的盛衰。
那是吃飽撐著了。
再如何修為深厚也扛不住這樣去浪費消耗。
修行玄法的玄士,除卻必要的情況下作法收斂己身氣機之外,比尋常人多出的一些感知力度,最多也就是長期修行培養出的一種身體機能的慣性——對於外界天地自然五行靈氣平衡狀態變化的敏銳感知。
因此,他們可以比尋常人更敏銳地感知到天地靈氣的紊亂,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有異常氣機的人、陰邪之物的出現。
但並不能對一些正常人的身體異常迅速感知到。
除非那人被下蠱,或者“附體”了,整個人的身體氣機已經完全改變,且透體影響到了周邊的自然五行環境。
正如溫朔和慄洋吃飯喝酒這麼久,並未發現慄洋身體有什麼異樣。
但指尖搭在腕脈上,探出氣機一查,便立刻察覺到了異常。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
溫朔要給慄洋把脈,純粹是出於一絲職業病的緣故,更多是兄弟朋友之間喝多了,酒意上頭,行為言語、思想都會誇張失態,才嘻嘻哈哈玩笑般地要給慄洋把脈。
必須承認的是,這裡面有友情的緣故。
若非深厚的友誼,吝嗇的胖子才懶得去耗費哪怕一丁點兒的氣機和心思,去給對方把脈呢。
胖子又不是什麼好管閒事的主兒。
此刻,他察覺到的,是一股帶有極強燥意的,至陽成煞的氣息。
這種至陽成煞氣息,與軍旅、警局等國家機關中的強大氣場不同,更和高官長期養成的浩然官威不同,軍旅警局多烈性,政界高官存浩大,而慄洋身上的至陽氣息,卻充斥著一股戾性,陰戾,如心魔般的戾氣。
但這股至陽的陰戾之氣,並不明顯。
如若是當初剛剛修行玄法時的胖子,斷然不會感知到這種氣息的存在,即便是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妥,也意識不到其中的問題所在,只會疏忽掉。
酒量本就大得離譜的胖子,那點兒懶得去壓制所以上頭的酒意,瞬間消散。
他擰緊了眉頭,細細感知著,一邊思忖分析。
這種至陽成煞的陰戾之氣,大自然中出現的機率本身就很小,被一個人沾染上的機率就更低了。
更何況,這裡還是京城!
舉國氣運匯聚之地,絕無可能生成這類魔性的氣息。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了:
其一,慄洋近來到外地出差,運氣不好撞上了這類罕見的至陽成煞陰戾之氣的爆發點,從而惹禍上身;
其二,有人在禍害他……鑑於其體內至陽成煞的陰戾之氣太少,不足以造成實質性的損傷,更大的可能是,禍及其家人,然後他在家中時沾染上了少許。
當然了,正如第一種緣由,可能是其父母外出時撞上了至陽成煞的陰戾之氣的爆發點,然後帶回了家——由此也就難怪,慄洋父母的情緒如此暴躁紊亂,家中不寧了。
溫朔正待要詢問什麼,隨即又想到了另一層。
慄洋的父母,具體是做什麼的溫朔並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絕對是高官顯貴。
這種人,即便是運氣不好,出門在外撞上了至陽成煞的陰戾之氣,也不該被沾染的啊。
所以……
是人為之禍!
“怎麼?”慄洋見溫朔皺眉沉思,卻也沒多想,畢竟已經喝得上了頭,抽回手哈哈笑著說道:“溫大師,可曾看出我有什麼問題?打算要多少錢?”
溫朔回過神兒來,微笑道:“哥,咱倆認識這麼久,我也就是逢年過節去看望過伯父伯母,而且即便到了家裡,也沒有多停留過……”
話剛說半截,卻被喝高了的慄洋給打斷,右手輕拍著桌子說道:“唉,這事兒雖然你從來沒說過,可我知道,心裡也挺過意不去的。幾乎我所有的朋友、同事,到家裡去都這樣,我爸媽他們……嗯,尤其是我爸!那個……”慄洋說話已然失去了正常的編排邏輯,道:“你別在意啊,他其實沒什麼壞心,也不是瞧不起人刻意端架子擺譜,就是一種習慣,不愛多說話,尤其是對晚輩,對不熟悉的晚輩……”
“哎哎,我絕對沒有因此抱怨什麼,真的。”溫朔趕緊擺手認真地解釋道。
“反正他那人吧,挺不好相處的,我打小就怕他,更尊敬他。”
“得,有慄哥你這句話,說明你今天還沒醉。”溫朔笑道:“怎麼樣,今兒我忽然想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眼瞅著小年也快到了。”
“今兒?”慄洋怔了怔,忙不迭搖頭道:“不行不行,咱倆都喝多了,去了只會惹他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