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雲起身微笑著說道:“公司確實需要再招聘一些職員了,我的助理現在負責的工作有些多。”
言罷,她嫋嫋婷婷地走了出去。
黃芩芷抿嘴忍著笑,待彥雲出去之後,才對溫朔說道:“喏,彥總這是在向你表達不滿呢。”
“什麼不滿?”溫朔疑惑道。
“聘請員工,完善各部門及職責,彥雲提起過多次了,都在你這裡被駁回了。”黃芩芷笑道:“結果今天,你突然又改了主意,要一次性招聘數十名京大學子,卻不考慮公司其它職務,也迫切地需要有新的員工加入,各司其職,公司才能運轉得更好。”
“哦,這事兒啊,沒想到她還挺護短。”溫朔翻了個白眼,道:“我那不是為了給公司節約開支嘛,有多大鍋才能下多少米,打腫臉充胖子,沒有實際意義,還浪費錢。”
黃芩芷微笑道:“好了,快去見你的客人吧。”
“我正在琢磨著,跟丫說些什麼呢。”溫朔起身,眸子中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道:“這位大老闆前來,無非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而已,他又不能確定,真是我在禍害遲寶忠。”
“嗯?”黃芩芷詫異。
“唔,這個姓穆的,是遲寶忠的親戚,也是龍泉糧油批發市場數得著的大老闆,那天……他也在場。”
“哦。”黃芩芷跟著溫朔往外走。
溫朔輕輕晃動著脖子,好似有些乏累般,眯著眼說道:“我得告訴他,但又不能承認……總之,就是要讓遲寶忠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乾的!”
“這樣好嗎?”黃芩芷略顯擔憂地說道:“萬一逼急了,他,他做出點兒什麼過激的事情……”
“他得有那個能力!”溫朔冷笑:“現在,遲寶忠走路都費勁!”
黃芩芷心裡一顫,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停步,望著溫朔昂首挺胸地走向了會客室。
穆增民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會客室裡簡潔寬暢的環境,心裡暗生感慨:要不說同命不同價,自己如今好歹也是有著上千萬存款,開著一輛大賓士的主兒了,可是與年輕的溫朔,溫董事長相比,差得何止一星半點兒?別的不說,看看人家這工作環境,這會客室……
自己平時工作的地方,就是龍泉糧油批發市場南庫裡那種狹小的房間,外面堆滿了大米、小米、豆類,還用鐵質的柵欄網與別家區分開來。客戶來了,也就是請到南庫後面那排小房中,自己專門租賃,還刻意好好裝修過的房子裡,喝喝茶,結結賬,聊聊天。
與這兒的環境,沒有絲毫可比性!
說起來,穆增民不是沒見過世面,去外面跑客戶經常進入大的企業,甚至政府領導的辦公室、會客室裡,也見識過比溫朔這裡還好的環境,但,溫朔才二十多歲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穆增民為自己剛才心裡的感慨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歸根究底,自己對於溫朔的工作環境、年齡等等,有這般欽佩的感慨,更多是因為,那天在市場裡,被溫朔的氣場所折服,確切地說,是被嚇到了。
混跡京城多年,能有今天這般財富和成就,穆增民絕對是有膽量、有魄力,也極為兇狠的主兒。
早些年他們這種底層出身,闖蕩出一番事業的,哪一個沒有經歷過打打殺殺?!
不止是膽量、魄力,以及敢於玩兒狠,更多的,還要有頭腦!
穆增民這些年,心裡也有敬畏,哪怕是再恨,也不敢生出絲毫報復打擊的心思的人,尤其是那些手握權柄的高官顯貴,或者是有著雄厚背景的商人……
他清楚自己根本沒資格和人為敵,所以要麼低聲下氣裝孫子,要麼就打碎了牙齒吞下去,惹不起趕緊躲開。
但穆增民還是第一次,在不認識對方,不清楚對方是誰的情況下,被對方純粹以氣場,言語、神情,生生給震懾住,嚇到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人。
每每想起,穆增民心裡惱怒、羞愧,覺得委實太丟臉了。
可人心便是如此,一旦你被對方徹底震懾住,徹底服氣了,就很難再翻過身來。
能找到溫朔,穆增民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其實他不想理會這個表妹夫的死活,整天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樣樣均沾的玩意兒。可架不住表妹的苦苦哀求,也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表妹一家就此散了,而且,當年自己能發家,也確實是遲寶忠幫了大忙,如此,穆增民才託人打聽到,那天來市場說出一番狠話的年輕人,可能是一個叫做朔遠快餐連鎖店的老闆,因為和年輕一起的人,是經常來市場採辦雜糧的,而且市場有幾個商戶給朔遠快餐連鎖店,以及朔遠調味品公司送過大豆等雜糧——“朔遠”這個牌子,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稍一打聽,穆增民便想起了曾經在新聞節目,以及偶爾旁人的閒聊中,聽說過的那位知名青年企業家。
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年輕人,京大學子。
於是乎,穆增民很快便將那個說出一番狠話的年輕人,和知名青年企業家溫朔,聯絡到了一起,並迅速確定,是同一個人。
難怪……
會說出那麼硬氣的話語,年紀輕輕會有那麼強橫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