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是我們四個說了算。”溫朔拍拍洪裳的肩膀,一邊走一邊說道:“老洪啊,你這人就是太老實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具體情況由著我們來講。”
洪裳了悟般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可活著的那些人回去後,會把實情告訴湯泉寶的。”
“你認為湯泉寶會相信這些嚇破了膽子的混混們說的情況?”溫朔笑道:“或者,你認為湯泉寶、查泉習、俞泉風他們……嗯,他們會愚蠢地把這件事傳出去嗎?”
“為什麼不傳出去?”洪裳詫異道:“這樣可以害你,換我肯定會傳出去的。”
“告訴玄門江湖人士,那一夜我好心好意為他們宗門的傳承和名譽,去勸他,然後他們就安排了一幫殺手,深更半夜追殺你我,企圖讓你我回不去臥狐嶺,參加不了第二天的玄門江湖大會,死在這人煙罕至的崇山峻嶺之中?”溫朔哭笑不得地拍著洪裳的肩膀:“老洪啊,你這人太老實了。”
洪裳一瞪眼:“放屁,老子聽得出來你是在罵我傻!”
“我沒罵你,我只是說……”
“說我傻還不是罵為啊?”
“那你說,我剛才說得對不對?”
“是這麼個理兒,但不夠堂堂正正。”洪裳冷哼一聲,道:“若是我,肯定有一說一,瞞著這個藏著那個的,一點兒都不痛快……哎對了,胖子,你不是喜歡有一說一嗎?怎麼這麼陰險?”
溫朔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洪裳。
“哼!”
洪裳重重地哼了一聲。
八盤縣城裡。
已是深夜兩點多鐘。
十多個倉惶逃竄回來的小混混,聚集在某家修車廠後院的平房中,輕聲議論,瑟瑟發抖。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每天混跡在一起的好幾個哥們兒,今晚突然之間,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在他們的眼前,詭異而又慘烈地死去,連屍首都很難再找到了。明天,他們的家屬如果尋找,問他們的話,怎麼回答?
“或許我可以保密,但別人呢?”
“如果我保密,別人說了出去,那我豈不是做了壞人?”
“可是說出去的話,又該怎麼解釋我們大半夜去崇山峻嶺中,做什麼了?為什麼我們回來了,那九個哥們兒死了?”
“收了錢,沒辦成事,這又該如何交代?”
……
糾結許久之後,心有餘悸的他們,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先把具體的情況向老大彙報。
做人得仗義嘛!
最終由老大選擇,哪怕是把發下來的錢再收走,都行。
十幾個小混混,經歷了大山中的詭奇可怕事件後,放佛一瞬間心思成熟了許多——錢算什麼?
人活著呢,比啥都強啊!
湯家宅邸的大門口,半夜三更,突然之間就出現了一輛又一輛的摩托車,戴著頭盔的摩的司機們,樂呵呵地說笑著大晚上接到的肥活兒。雖說往臥狐嶺跑一趟,山路難行,晚上危險係數高,可到底是這山區縣城裡專業幹這個行當的司機,只要多給錢,肯定沒問題。
哪怕是深更半夜走那條山路,他們其實也很有把握不會出事,更不要說,這麼多老夥計們一起呢。
湯泉寶和俞泉風、查泉習師兄弟三人,帶領著所有的弟子、子女,在大門口熱情地與諸位玄門江湖人士道別,時而拱手,拱手握手,眼神所至,便好似一切盡在不言中。
送走了一眾貴客,湯泉寶和俞泉風、查泉習讓孩子們各自回去稍事歇息,明早還要出發去臥狐嶺。
明天在臥狐嶺的玄門江湖大會上,很可能會爆發一場聲勢浩大的惡戰。
師兄弟三人回到後院二樓的書房裡,湯泉寶親自重新沏茶倒水,和兩位師弟低聲商議著,明天在玄門江湖大會上,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意外狀況,以及應對之策——事已至此,再如何小心慎重,都不為過。
就在三人低聲商議時,樓梯口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湯泉寶皺了皺眉,面露一絲慍怒。
他聽得出來,是兒子湯旺來了。
這個混帳東西……
湯泉寶平時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直都有失望的情緒,但看在兒子兒媳夫妻和睦,又有四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的份兒上,湯泉寶對兒子的不滿,也就沒那麼大了。
畢竟,沒讓湯旺傳承玄法,湯泉寶也知道,兒子心裡是有情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