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泉寶氣得幾乎要吐血。
明知溫朔這是以退為進的方法,可是他偏偏對此不能做什麼——他真恨自己剛才說出的那一番為了挽回些面子的話語,還不如一個字兒都不說,直接暗示徒弟和師侄們動手和溫朔三人發生衝突,如此一來,自己也就有充足的理由,採取一切手段把溫朔他們留下,甚至殺死了。
現在呢?
凡成大事者,皆有能容人不能容之量。
湯泉寶面帶微笑,揮揮手道:“也罷,溫小友巧舌如簧,老夫欽佩之至,也感謝溫小友忠言逆耳。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老夫及在座諸位玄友,與溫小友意見相左,便不留你了,請。”
查泉習和俞泉風沉著臉,異口同聲道一聲:“送客!”
齊伍春幾人咬牙切齒,板著臉向兩側讓開。
“既如此,晚輩告辭了!”溫朔抱拳拱手:“諸位,明日臥狐嶺再見!”言罷,他轉身昂首挺胸,闊步離去。
陳世杰和洪裳、靳遲銳緊跟著走了出去。
大堂內,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表情複雜。
“諸位。”湯泉寶輕嘆口氣,微笑道:“溫朔此子與荊白交情深厚,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不得不承認,他剛才一番話對老夫的打擊,很大,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世間最傷人的,便是冤屈!”
眾人或輕聲附和,或敷衍著點點頭,有的則是躲避著湯泉寶、俞泉風、查泉習的眼神,不與之對視。
俞泉風冷笑道:“哼,如此明顯的離間手段,得多蠢的人才會信他?”
“剛才我就覺得此子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查泉習皺眉看了看在場諸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唔,是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京城大學的高材生,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路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知名的青年企業家,身家過億!了不起啊!”
此言一出,大堂裡便好似鑽入了一群蜜蜂般,嗡嗡的議論聲四起。
湯泉寶微皺眉看向師弟,不明白,更有些生氣,查泉習為什麼如此突兀、生硬的將話題轉折。
查泉習向師兄遞了個眼神。
湯泉寶皺眉點了點頭,示意師弟可以繼續說下去。
查泉習邁步走到了湯泉寶的身旁,站定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微笑著說道:“想必諸位當中,應該也人曾看到過相關新聞,溫朔此子出身貧寒,更沒有顯赫厚重的家庭淵源,入京時連上大學的費用都湊不齊,短短不到四年時間,便有了億萬身價!”
湯泉寶和俞泉風眼睛一亮,明白了查泉習想要說什麼。
“年紀輕輕,大學還未畢業!”查泉習冷笑道:“在臥虎藏龍的京城重地,溫朔憑什麼?”
“荊白應該也是在京城有產業的人吧?”
“這麼多年來,荊白最喜雲遊江湖,處處結交玄門江湖中人,不斷提升自己的聲望,他又從哪裡得來的錢財、人脈、生意路子?哪裡還有充足的時間去經營、拓展生意?”
說到這裡,查泉習的神情已然變得有些猙獰,道:“其實很簡單,荊白和溫朔一定是藉助於玄法,不擇手段掠取財富!”
斬釘截鐵的一番話說完,大堂裡再次安靜下來。
眾人默然思忖著,不住地點頭。
確實如此。
湯泉寶反應極快地接過了師弟的話,神情淡然地說道:“短短三年多的時間,成為億萬豪富之人,可以想見,多少人本本分分做生意,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以玄法無聲無息所害……金錢財富,越多,越快的累積,就一定是沾滿了血腥,在陰暗中不斷侵蝕著。”
俞泉風點頭附和道:“荊白和溫朔義正詞嚴,冠冕堂皇,可事實上一直都在做著他們口口聲聲反對、痛恨的惡行!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如若將來的玄門江湖中,讓他們主導的話,就徹底完了!”
“到那時,稍有不從者,便會找各種藉口剷除、誅殺……”
“最可怕的是,他們如此肆無忌憚地高調行事,將來勢必會給玄門江湖引來朝堂打擊的大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