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鹿鳴……
柳邊霜微笑問道:“鹿鳴兄,既然如此,那就為我們解一下你那無字真言,到底是何意?”
袁鹿鳴自斟一杯酒,笑道:“我起卦卜算的結果,是鞏一卦此行登門,有果不知果,便是無果。”
張閒與袁鹿鳴是至交,所以玩笑上就顯得隨意了許多,道:“老袁,你這卜算也太不用心了,這一張白紙拿出來,怎麼說都是你的理,典型的江湖騙子套路,你這不能算是贏了。”
“好吧好吧,平局總行吧?”袁鹿鳴擺手好似耍賴般說道。
“那你何不再起卦卜算,明日玄門江湖大會上,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任舉民笑道:“倘若爆發了激烈的鬥法,荊白與湯泉寶之間,誰勝誰負?”
“天機不可洩露。”袁鹿鳴打了個哈哈。
幾人便笑言要罰袁鹿鳴一杯酒。
而袁鹿鳴,老老實實地端杯一口喝盡,別人也就不再就此繼續難為他。
江湖人知江湖事,更懂玄門江湖中的一些規矩。
卜算、命算者,倘若是真正的修玄者,那麼玄門江湖中人,自然知曉他們有能力去卜算一切人事,但更知道,他他們在卜算起卦方面,有很多很多的忌諱,便好似“天機不可洩露”這句話,其中牽涉到了大自然的反噬、天劫之難,越是牽涉到大的事件、人物,越是不能輕易洩漏天機,甚至在起卦時都要小心翼翼,做好各方面充分的準備才行。
飲酒漫談參玄機,幾人不亦樂乎。
隨著時間慢慢地流逝,陳戈新、陳戈止、張閒、任舉民、柳邊霜一個個都想到了之前他們疏忽了的關鍵點。
其實打從鞏一卦離開之後,袁鹿鳴看似隨意的閒聊中,好像已經向他們洩漏了天機。
其實很簡單。
鞏一卦離開,袁鹿鳴明確地表態要支援荊白,說什麼自己只卜算者,無法協助荊白直接參與鬥法,言外之意,自然是如若可能,他一定會全力以赴地支援荊白……為什麼?
但想到了這一點,每個人又都不會說出來,連眼神之間包含深意的交流都沒有。
這,也是規矩,是對袁鹿鳴的尊重。
因為一旦這真的是袁鹿鳴給予他們暗示的話,他們自我思忖出天機,再向外洩漏,就會給袁鹿鳴造成洩露天機的麻煩。
在玄門江湖之中,何止是袁鹿鳴的卜算,鞏一卦的命算?
荊白的相術堪輿,風水法陣,溫朔、張閒、任舉民、陳戈新陳戈止兄弟等等所有修玄者,何嘗又不是在時時刻刻與天地自然相鬥,絞盡腦汁地打著擦邊球,又要矛盾地順應天時地利人和,與五行陰陽相參,汲天地之力與己身,偏偏又要不斷地逆天而行。
當袁鹿鳴他們幾人飲酒漫談參玄論道,當鞏一卦看似隨心所欲,好似瞎貓撞死耗子般,看哪家小院順眼,便走進去時……
秦落鳳剛剛從一戶院落中走了出來。
一身休閒唐裝,風度翩翩的他,滿面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剛才未能說服那幾位玄士當場表態支援誰,或者中立,但秦落鳳卻有信心,這幾個人中,至少有一人已經被自己說服了。
邁步在清幽狹窄的石板小巷中,早已被廢了修為,所以身子骨有些不耐寒的秦落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搓了搓手。
若是修為仍在,此番玄門江湖大會,自己也可以展露頭角了吧?
可惜。
拋開這個念頭,秦落鳳邁步再次進入了亮著燈的一家院落中,站在院落裡朗聲道:“豫州林陽秦落鳳,受荊先生所託,前來拜訪玄友!”
“抱歉,旅途勞累,今日又飲酒過度,不能陪同秦先生參玄論道,望秦先生諒解。”屋內,傳來了一名中年男子的話語聲。
隱約,還有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打攪了!”秦落鳳乾脆利落地對著露出昏暗光線的窗戶拱了拱手,轉身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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