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手在抖。
不是因為侯君齊這番話,把他嚇得哆嗦了。
而是,因為侯君齊這番話,讓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做一件事——大逆不道的事,犯下大忌的事!
之前所有的準備,都要用上了!
還不一定能成功!
豪賭!
他相信侯君齊剛才那番話,不是在說謊。正常情況下,侯君齊這樣的人,斷然不會輕易地就讓溫朔去做這種犯大忌的事情,因為這很危險,牽涉到侯君齊個人的利益和人身的安危。
可是這人心……
侯君齊已經利用過玄士去謀利了,雖然最終因機緣巧合之下溫朔插手,從而導致了失敗,但期間效果是很明顯的。
所以侯君齊的潛意識中,已經牢記住了犯忌雖然危險,但行之有效,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有著立竿見影的高效率。而且,身邊就有這樣一個可以隨時使用的玄士,那麼,侯君齊以後遇到什麼困難時,首先就會想到玄士,玄法。或許他可以每每壓制住這項選擇,但這就像是一個人手裡有槍,遇到衝突時,他可以三番五次地剋制自己,不去使用,因為他知道一旦動用槍,造成的後果就會很嚴重,可是手裡有的話,會助漲一個人的戾氣,而這個人本身又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
那麼,早早晚晚都會用上!
會死人的!
會死胖子的!
溫朔放下茶杯,右手食指中指的指肚,挪到茶臺旁的那柄裝飾用匕首上輕輕摩挲著,猶豫著。
侯君齊注意到了溫朔的這個小動作,卻並未在意。
他根本不會去考慮,溫朔會對他動粗,因為那無疑是最為愚蠢的人才會做出的事情。
“就這樣吧。”侯君齊不容置疑地做出了決定,繼而說道:“我不擔心你會有違這次的承諾,因為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不會做那麼蠢的事情,對吧?”
言罷,侯君齊作勢起身。
“等等。”溫朔突然開口。
侯君齊面露好奇,微笑著坐下,正視溫朔:“怎麼?”
“我還沒答應你。”溫朔板著臉,神色有些猙獰,好似決絕般說道:“而且這種條件,我如果答應你的話,會給我帶來太多的風險,即便是,將來我真的為你做了哪怕僅僅只是一件事,結果只有兩種,一,我承擔責任去死;二,被滅口。”
“沒那麼嚴重的,你做事本來就很有分寸,不是麼?”侯君齊笑著起身,道:“你也沒得選擇了。”
言罷,他轉身就走。
溫朔摩挲著那把匕首的右手,猛地攥住了匕首手柄,猛地向前揮出,隔空刺向了侯君齊。
剛剛轉過身去的侯君齊,忽然就覺得後背傳來被針刺般的感覺。
他雙眉一皺,豁然轉身。
卻見溫朔手持一把小小的匕首,匕首刃尖直指著他。
“放肆!”侯君齊眯起眼喝道。
氣場瞬間膨脹,覆蓋整間辦公室,將溫朔牢牢地鎖定,控制住,磅礴之力震懾著溫朔的心神、氣機,讓他難以動彈絲毫。
自從知曉了玄士,開始對玄士和玄法的作用留意用心之後,侯君齊就曾專門調查、研究過這方面的一些問題,尤其是玄士和玄法的忌諱、弊端,他也曾貌似恭敬地向那位老玄士請教過,而那位老玄士,因為利益條件的交換,也著實向他講述了一些實情。
所以,侯君齊並不會當面忌憚這些身負玄法的玄士。
不過是一些,能夠背後捅刀子使壞的小人物罷了。
譬如現在,自己只需要不怒而威地申斥,就能輕鬆地以氣場將溫朔碾壓,震懾住。
溫朔氣機無法外洩,但仍舊默唸法咒,以氣機催動匕首上的將軍令!
辦公室內,五行平衡瞬間被打破,便是侯君齊那濃郁如實質的強大氣場,也被攪得震盪起來。
一道肉眼不可及的鋒芒,自匕首刃尖上如電般激射而出。
劃破了一切的阻撓,狠狠地扎進了侯君齊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