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山村中頗為復古的景色,以及站在街上便能仰觀山巒疊嶂,俯瞰曲徑深崖,吸引了溫朔和馬有城的心思意念,令二人駐足觀景,竟是忘卻了其它。
於是乎,翟家眾人在爭執和議論中,連帶著尷尬不已的康傳代,都忘記外面還有貴客時……
溫朔和馬有城,卻並沒有受了冷落的不快和無奈。
終於。
老實巴交的康傳代想起了還在外面的溫朔和馬有城,忙不迭給板著臉的翟川安使了個眼色,也不敢去提醒其他翟家的人,轉身匆匆往外走去。
翟川安也回過味兒來,急忙跟了出去,在院子裡拽住了康傳代問道:“京城來的神師,可靠嗎?”
“肯定行!”康傳代認真地說道。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那是為名人,叫馬有城!經常上電視的名人,還去過很多大學講課……”康傳代一臉尊敬,好似自己提及了神師的名諱已然大不敬了似的,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我兒子說的,我兒子在城裡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好多老師、學校的領導,還有很多大學生,都知道馬有城!”
翟川安一臉得不信,皺眉道:“有這麼利害?別是騙人的吧?要是全國都有名的大人物,能來咱們這山旮旯裡來?”
康傳代難得在翟川安面前感覺有了底氣,仰著下巴說道:“老哥我也不瞞著你,來找康潔的那個小夥子,他的朋友和馬有城先生是朋友,如果不是這層關係,人家馬先生肯定不回來……你猜怎麼著?這就不是錢的問題。”
“嗯?”翟川安愈發糊塗。
不為了錢,那還能只為了交情?
打死翟川安都不願意相信——湯泉寶為這事兒張口就要六十萬,京城來的那個年輕人也開口就說願意出三十萬,就依著三十萬的價來說,甭管叫什麼馬有城的人有多大名氣,跑一趟山溝溝起壇作法一次,賺三十萬,肯定來啊!
“人家才不願意做神師呢,在大城市,在山外面,神師是封建迷信!多丟人啊?”
“那給的錢多不就行嘛。”
“馬有城那麼有名的人物,有的是錢……比湯泉寶都有錢得多,人家可是在京城住,在全國大名鼎鼎啊!”
“哦……”
翟川安若有所悟,連連點頭,滿臉的驚訝和羨慕。
走出街門,看到馬有城和溫朔二人並肩而立,站在街上沉默觀景,康傳代趕緊上前一臉恭敬和歉疚地致歉解釋,而翟川安作為這家的主人,怠慢了貴客亦是連聲道歉,恭恭敬敬地邀請溫朔和馬有城進家。
觀景的二人這才回過神兒來,不禁相視而笑,客客氣氣地受邀進家。
走進這相對村落中大多數家宅,僅是外牆和門樓就要高得多,街門也寬闊些的宅子中,溫朔和馬有城才頗為吃驚地發現,宅院中別有洞天!
雖然同樣是以石材為主建築材料,但翟家卻是由數個院落組合成的大宅,簡直可以媲美京城老年間的大宅門。只不過,這裡的宅院因為地理環境的緣故,因地勢而間,有高有底,起伏參差,院院相通,石階隨處可見。
溫朔和馬有城不禁感慨,這樣一套大宅院,若是放在京城的地界……
縱然是郊區,少說也得值幾個億了!
因為其面積,因為其建築風格,因為其古樸中透出的濃郁滄桑底蘊。
“敢問翟先生。”馬有城忍不住問道:“這家宅至今有多少年了?”
翟川安愣了愣,繼而陪著笑臉說道:“不知道,反正打從我爺爺那一輩兒,就有了三套宅院,後來又不斷地建,我估摸著,得有一百多年了吧?”
“翟家應該是當地的豪門大族了!”馬有城讚歎道。
“人多點兒,哪兒敢說什麼豪門啊,都是些苦哈哈。”翟川安尷尬訕笑。
確實如此。
山裡人家靠天吃飯,這些年能出門務工掙些錢填補家用,生活已經是比以前好得多了。
至於這家宅……
都是信心快快快攢錢,家裡人有多,街坊鄰居幫襯著,一點點蓋起來的。
翟家實在是太大了,僅是居中的就有三層七套宅院,外面連同著還有大大小小的五套宅院。平均每套宅院有三間正屋,三間側房,各有寬暢的院落,家家院子裡養了雞鴨犬豕,甚而還有牛驢羊,偏生因為這大山中的環境,沒有平原地區家養牲畜時那種熏天嗆人的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