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民們天生有著如大草原般寬廣的胸懷,他們不會因為溫朔不是草原人而嫉妒、忿忿著,為什麼娜仁託婭如此看重溫朔,還想要讓這個胖子做繼承人,偏偏這個胖子還不樂意。
牧民們只是很單純地相信娜仁託婭的眼光不會有錯,於是很熱情地將溫朔,視作了草原人的朋友。
於是胖子愈發可以在這片牧區裡肆意地撒歡兒……
他可以挑選最好的馬匹去試著騎乘,可以和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摔跤、打鬧、起鬨喝酒,還會受到牧民中熱情奔放的女孩子們,主動獻上代表著求愛的禮物。
胖子從小到大,何曾受到過這般待遇?
即便是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這些年來也從未招蜂引蝶。
這種是個男人都希望能有的待遇,如今在大草原上,終於得償所願了。每每想到這裡,他都會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媽的,這世上有眼光的女子實在是太少了,有眼光還長得漂亮又主動熱情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如此才能讓黃芩芷捷足先登!”
“方沁玉現在估計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那種人心機太重,而且心眼兒不正,不予考慮了……雖然,她還是很有眼光的。”
“說到底,還是大草原上的人最有眼光啊!”
胖子幸福地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每年都要忙裡抽閒,到草原上住些日子,權且當作度假,沒準兒再過些年,還能在這裡留下一窩騎馬牧羊的壯碩小胖子呢。
但這種極為美好奢侈的想法,膽小的胖子也只能在心裡想想,過過癮罷了。
這傢伙裝出一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模樣,每日裡對於諸多女孩或者隱晦或者直接到熱情奔放的示愛,只是憨憨的、羞澀地裝不知道,又或是慌慌張張地紅著臉逃走。
就這般,不知不覺中又度過了一週的時間。
期間楊景斌教授和馬有城,分別打過一次電話,詢問他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草原去關東錦海。
溫朔倒是想趕緊走,可是,他又不好一直催促娜仁託婭。
看得出來,娜仁託婭的身體狀況如她的年齡那般,晚上與他通宵長談之後,白天總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接待牧民們,為他們解決一些問題。
這天晚上,談玄至黎明時分。
娜仁託婭忽而說道:“溫朔,你記錄的那些符文、法咒都已經完全學會,而且,我也毫不藏私地教會了你許多無數的符文法咒,現在,你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學這些嗎?”
“做研究。”溫朔憨憨地說道。
“研究,新的玄法嗎?”娜仁託婭直接道出了溫朔的目的。
“嗯。”溫朔並不否認。
娜仁託婭沉默了一會兒,道:“天亮後,你就可以離開草原了,我也沒什麼能教你的了。”
“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溫朔忽然心有愧疚地問道——這幾天,娜仁託婭確實是毫不藏私地教導著他,但有所問,儘可能地給予答覆。而他,除了那個本子上的符文、法咒,給予了娜仁託婭什麼?
而且,那個本子上的符文、法咒,正如娜仁託婭所說,只有一點點她所不知“”道的。
對於娜仁託婭來說,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價值也沒多大吧?
溫朔輕輕嘆了口氣。
幾日來的談玄論道,讓他愈發瞭解娜仁託婭,這位年過古稀的老人,身為大草原上唯一的,真正的大巫師,心思靈慧,縱然自己如何刻意地隱瞞著自己的真實目的,偶爾才會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二,迅速又轉移開話題,但,還是被娜仁託婭猜到了什麼。
“好吧。”溫朔撓撓頭,道:“我坦率地說吧,是想研究出草原巫術中,借屍還魂,而且能正常生存的玄法。”
娜仁託婭心裡寬慰了許多。
這個狡猾聰慧,本性又極為善良的小胖子,沒有繼續瞞她,而是很坦率地講了出來。
“你很聰明,所以我知道,有些事想必也瞞不過你,你早就猜到並懷疑了。”娜仁託婭微笑著,頗有深意地看著胖子。
“但我不能說。”溫朔搖搖頭,道:“您,最好也別告訴我。”
“為什麼?”娜仁託婭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因為,這種巫術是邪術,不受玄門江湖上的正道人士所容忍,人人得而誅之?而你,不想與我為敵,更不想代表那所謂的正道人士,誅殺我,是麼?”
溫朔搖搖頭,道:“我本人從來不認為玄法有什麼正邪之分,正邪在與人,而不在於玄法。”
“那……”娜仁託婭面露訝異,但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
“我感覺太可怕。”溫朔凝視著娜仁託婭,認真地說道:“坦率地說,我猜測道的那種可能,如果是真的……莫說是玄門江湖了,便是我個人,也是無法容忍的,真的,太殘忍,也太不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