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大學考古系的學生,我的老師楊景斌教授,近幾年的考古方向確定在了古代符籙、玄學文化對社會的影響。”溫朔恭恭敬敬地說道:“這些年,我跟隨老師一起做這方面的研究,透過考古和大批的考古文獻資料,得到了諸多符文法咒,但其中有很多……您知道的,法咒的發音,和現實的字型有著很大的區別,並且沒有字面意義。”
娜仁託婭神情有些疑惑地瞥了眼溫朔,道:“作為考古研究的方向,僅是瞭解各類符文的作用就夠了,瞭解法咒沒必要。”
“唔,做學問嘛,自然要盡力做得完善些。”溫朔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咱們都明白,縱然是能夠明確法咒的作用,精準地發音吟誦,沒有相對應的心法、修行,這些都是徒勞。”
“年輕人,你同樣身為玄士。”娜仁託婭微笑道:“如果我,請教你所修玄法的符籙、法咒,你會告訴我嗎?”
“當然不會。”溫朔很乾脆地說道。
“你說得……”娜仁託婭哼了一聲,道:“很理直氣壯。”
溫朔嘿嘿笑著說道:“您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我手裡掌握了一些草原巫術的符文、法咒,所以想來和您共同學習、交流的。我溫朔喜歡有一說一,您別不愛聽啊,莫說草原上的巫術逐漸沒落至今,便是諾大的玄門江湖上,宗門流派世家的玄法,也是在近兩百年的凋零中,丟失了太多太多寶貴的玄法文化、招式。所以我覺得,這些透過考古得來的一些很久以前的符文、法咒,對於您的巫術修行和提高,應該有幫助。”
娜仁託婭皺了皺眉,沉默著沒有做聲。
溫朔也沒有急於得到回應,憨憨地,笑眯眯地,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娜仁託婭的身旁,像個乖巧的孫子,討好地、孝順地跟隨在奶奶的身旁。
在走下緩坡之後,大青牛主動繞到了前方,趴伏下去。
溫朔見狀,也趕緊伸手攙扶著娜仁託婭,坐到了大青牛背上的座椅,心裡一邊讚歎著這頭大青牛的聰慧,難道被娜仁託婭這位巫師豢養時間長了,耳燻目染地修行著成了精?
緩坡下方,雜草高高的,不利於年紀大了腳步略顯蹣跚的娜仁託婭徒步行進。
大青牛起身,託著娜仁託婭悠悠閒閒地走在雜草叢中。
溫朔揹負著雙手,悠閒地跟在後面——有大青牛在前踩踏擠壓,繁茂的雜草叢中,被短暫擠出了一條寬達半米多的小路。
來到那片被清空的紮營地,娜仁託婭坐在牛背上,看了眼仍在燃燒著的篝火,對已然聚集到一起的其木格、馬有城、陳世杰、溫朔四人說道:“一會兒,把篝火熄滅後,你們就原路返回吧。”
“馮奶奶,您去哪兒?”溫朔趕緊問道。
“我回家啊。”娜仁託婭微笑道。
“哦哦,那,那我們先回去等您了。”溫朔點點頭,又關切地問道:“車上東西帶的不少,要不要給您拿點兒乾糧?”
娜仁託婭想了想,道:“有酒嗎?”
“有!”
“什麼酒?”
“老白乾、燒刀子、茅臺……”溫朔問道:“您想喝啥?”
“茅臺吧。”
“好嘞!”溫朔也不徵求另外三人的同意,活蹦亂跳地衝到車前,開啟後備箱從裡面拿了兩瓶茅臺。
大青牛晃悠著跟了過來。
溫朔恭恭敬敬地舉起了兩瓶茅臺酒。
娜仁託婭伸手毫不客氣地接過,點點頭,道:“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您路上慢點兒,不著急。”溫朔揮著手道別:“我有的是時間,會等您的。”
娜仁託婭沒有再回話。
大青牛搖晃著尾巴,噗地朝著溫朔放了個屁,得意地晃了晃屁股,踏著青草,以露珠洗身,自在地往遠處走去。
“孃的,真成精啦?”
溫朔很有度量地沒有破口大罵,抬手在臉前揮了揮,轉身快步避開這塊被汙染了的區域,心想這成了精的牛,身上的肉是不是比普通的牛肉更好吃?它的精氣神兒,俺家閨女喜不喜歡吃?
那邊,其木格和馬有城、陳世杰已經開始忙碌著挖土填埋篝火。
溫朔趕緊跑過去幫忙。
在忙碌中,他發現其木格的態度有些不對,與他說話時,神態中盡是毫不掩飾的恭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