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
酒足飯飽的荊白和溫朔,來到了酒店提前開好的房間裡。
在生活細節方面頗為講究的荊白,從朔遠控股公司離開後,還抽空去買了套簡單的旅行茶具,買了一塊上好的普洱茶餅,並要求酒店往房間裡多備了幾瓶礦泉水。
吃飯時,溫朔已然將“誅滅”身負血煞毒的胎生鬼嬰細節,分享給了荊白。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把血煞毒、胎生鬼嬰全都給煉化收藏了。
否則以荊白的性格,保不齊又要認認真真地和溫朔講述一番江湖道義和規矩,正邪之分,人性善惡美醜……
“溫朔啊,你說有事要和我商量,現在可以說了吧?”荊白微笑著,不急不緩地燒水、沏茶,道:“其實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是想,除掉慕容秋江,以絕後患,是麼?”
“不止於此。”溫朔搖了搖頭,把邱斌被殺一事,慢慢地講述了一遍。
聽完溫朔的講述,荊白雙眉緊鎖,沉聲道:“慕容秋江當誅!”
“人在香江港,我們還能跑到香江港去幹掉他?”溫朔苦笑道:“你老荊是出於大義的名分,想誅殺慕容秋江。而我,則是出於自我安全的考慮,必須除掉這傢伙,因為我不想自己過得提心吊膽,要時刻防備著一個玄士暗中的報復。但,咱們對慕容秋江瞭解的太少,而且他個人擅於豢惡鬼害人的巫蠱之術,也許還是降頭類的邪術,那麼他對於自己的氣血五行、生辰八字,甚至一根頭髮,肯定非常在意,以避免被有心人拿到。”
荊白皺眉,顯然也有些發愁,道:“看來,這次不得已之下,我得第一次頒佈江湖誅殺令了。”
“嗯?”溫朔驚訝道:“江湖誅殺令?”
“傳信江湖,動用整個江湖的力量,去誅殺慕容秋江!”荊白神情肅穆,眸中殺氣騰騰,道:“慕容秋江惡性滔天,其性殘忍歹毒,江湖人人得而誅之。”
“我靠……”溫朔露出了欽佩的神情:“老荊啊,你千萬別告訴我,你現在是玄門江湖的盟主了!”
荊白愣了愣,道:“為什麼這麼說?”
“江湖誅殺令啊。”溫朔理所當然地說道:“不就是得盟主才可以頒佈嘛。”
荊白哭笑不得,搖頭道:“你看武俠看多了,玄門江湖中的誅殺令,嚴格來講,人人都可以頒佈,不過……出於公信度,以及防止惡人先告狀之類的誤傷冤案,想要頒佈江湖誅殺令,必須要有足夠的威望、信譽。”
“哦,反正和盟主的意思差不多吧。”溫朔很是好奇地說道:“老荊,你,真混出名堂了啊?”
“承蒙玄門江湖上諸多道友抬愛,朋友多一些而已。”荊白謙虛道。
“我記得當初你和我說,當代玄士你認識得也沒幾個,還感慨江湖凋零呢,這一眨眼,好傢伙,你已經在整個江湖上有了名望。”溫朔撇撇嘴,故作些許嫉妒之態,道:“感情你當初說認識幾個,也是謙虛啊?”
荊白無語,當初兩人關係還不熟,他總不能掰著手指頭告訴溫朔,自己認識多少江湖玄士吧?
溫朔沒有揪住這個問題不放,他抱著疑惑的態度問道:“江湖誅殺令,能幹掉慕容秋江嗎?”
“不知道。”荊白搖搖頭,道:“我第一次想要用,而且,和應該是至少兩百年來,第一次吧?”
“夠嗆。”溫朔嘆了口氣,道:“您比我瞭解玄門江湖的歷史,歷史上,這類江湖誅殺令的效果如何?”
荊白怔了怔,道:“據說……還不錯。”
“得了吧。”溫朔不屑地撇撇嘴,道:“我都不用去了解,就能想到這東西的效果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是江湖人士為自己所在的江湖貼金罷了,真正想讓其生效,那得是江湖懸賞誅殺令,得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才行。”
荊白麵露不喜,但皺眉稍稍思忖之後,不得不認可了溫朔這番犀利而不留情面的判斷。
但很快,他就來了興致,提議道:“那,我們共同出資懸賞?”
“別介……”溫朔道:“我可沒那麼大的情懷和正義感,想殺慕容秋江是因為我未雨綢繆,人家是不是真的敢跑來咱們大陸報仇,還不一定呢,我浪費這錢幹什麼?更何況,本來人家還不認識我,不知道是我幹掉的胎生鬼嬰,結果咱這兒擺出了江湖懸賞誅殺令,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是我乾的嗎?”
荊白無語。
“就先頒佈江湖誅殺令吧。”溫朔突然又改了口,道:“且不抱著真能把慕容秋江干掉的希望,至少,這份江湖誅殺令一出,起碼能給慕容秋江形成心理上的壓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還能把他的懷疑目標,轉移到我的身上。”荊白笑道。
“怎麼?”溫朔疑惑道:“你害怕了?”
“我怕什麼?”荊白露出了自信的神情,道:“巴不得慕容秋江來找我的麻煩,也好親自手刃這頭畜生!”
溫朔豎起了大拇指:“就憑這一點,我尊您為江湖盟主!”
“不敢當。”荊白搖了搖頭。
但他的心裡,卻格外受用——荊白此生的最大追求,便是將本門玄法發揚光大,光宗耀祖的同時,自己也能夠在江湖上聲名顯赫,成為最頂尖的人物。
玄門江湖盟主啊!
他深知,想要成為盟主這類人物,不僅僅靠自己交友甚廣,為人好爽仗義,玄法高深莫測,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