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溫朔給靳文打去電話,想請靳書記吃頓便飯。
靳文稍稍猶豫後,婉言謝絕,卻是微笑著邀請溫朔和黃芩芷,到他的家裡做客。
這……
所代表的意義截然不同!
靳書記,和靳文,是同一個人,但又有著不同的身份。
溫朔欣然接受,立刻和黃芩芷去了趟商場,也沒買什麼貴重的禮物,只是簡單買了些常見的高檔營養品、兩瓶茅臺,提上東西又叫上靳遲銳,一起搭乘計程車,去了靳文的家裡。
而在小區門外下車之後,溫朔還特意讓靳遲銳拎著所有的禮品,自己和黃芩芷則是空手前往。
恰好隨後乘車回家的靳文,進入小區後看到一行三人,臉上立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中對溫朔的評價更高,也同時對兒子的印象,更好了。
他當然知道,那些禮品肯定是溫朔和黃芩芷買來的。
空手而來肯定是不行的,這是禮節性的問題。
但如果大兜小兜地拎著禮品進入小區,登靳書記的家門,難免會被人看到,惹人非議。
由靳遲銳拎著,則是另一回事兒了。
提前得知訊息的歐陽慧卿,已經在家裡張羅好了豐盛的晚餐,熱情地招待溫朔和黃芩芷。
席間,自然是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但家庭用餐、宴客,作為客人的溫朔和黃芩芷,自然明白適可而止。
晚飯後,黃芩芷在客廳裡和歐陽慧卿閒聊,靳文卻是笑呵呵地邀請溫朔,到他的書房裡抽菸,並笑言自己是“妻管嚴”,這麼多年從來不敢在家裡除了自己的書房之外,其它地方抽菸。
“我得向靳書記學習。”溫朔笑呵呵地招手示意靳遲銳,跟隨著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裡,有一張很樸實厚重的深褐色茶桌,是巨大的原木樹根雕刻而成,保留了樹根的虯結形狀,另外還有四個同樣用樹根雕刻成的木凳。
上面,擺放著石質的茶盤,同樣是不規則的樣子,卻愈顯精緻。
靳文坐在了主位上,揮手把正準備上手幫忙燒水沏茶的兒子趕開:“坐下吧。”
靳遲銳便訕訕地坐在了旁邊。
溫朔坐在靳文的對面,看著靳書記手段嫻熟地燒水燙壺、燙杯,繼而取出陳年普洱,取出一塊澆淋洗茶,一邊慢悠悠地說道:“溫董事長,淺灣中學三位股東不和的訊息,其實我很早就有過耳聞,這次邱斌和柯平江將股權拱手奉送,我是不相信,他們是甘心情願的,所以……你知情嗎?”
“我不知道啊。”溫朔一臉迷糊,道:“這麼說,他們其實不是什麼好人?”
靳遲銳低著頭,生怕被父親看到自己的臉色表情變化。
靳文瞥了眼兒子,繼而微笑道:“看來,溫董事長也是被矇在鼓裡了,也罷,這只是我們私下隨便閒聊而已,無論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但,現在、以後,這件事情的真相就只能,也必須是我們幾天內見證的情況。”
“對對對,靳書記言之有理,高瞻遠矚!”溫朔立刻恭維道。
“前兩天回家,我聽遲銳說起過一件事。”靳文明顯有些遲疑了一下,繼而說道:“朔遠網路技術培訓學校中海市分校,將會是獨立於京城主校的一所股份制學校,是麼?”
“對。”溫朔點頭道:“不瞞您說,京城的主校資金狀況相對緊張,而且也需要擴建發展,所以並不能拿出多餘的資金投入到中海的分校來,只能有朔遠控股公司從旗下各公司短時間拆借資金,而且,還需要一部分內部融資。”
靳文了悟般點了點頭,道:“那現在,收購淺灣中學方面,節省了大筆的資金,是不是你們的資金就寬裕了許多?”
“寬裕不了。”溫朔苦笑道:“實話說,從最初創業開始,公帳上的資金就沒寬裕過,因為公司一直都在高速的發展過程中,錢,始終不夠用。”
“公司現在負債多少?”靳文頓了頓,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該問。”
“沒什麼。”溫朔搖搖頭,面露自信地說道:“我從創業那天開始起,就為自己定下了一條底線,可以快速發展,可以大手筆投資,但,有多大鍋下多少米,絕對不去貸款,所以至今公司沒有銀行貸款,即便是有股權質押借來的幾千萬,那也是直接由股權分紅兩年內還清罷了,所以,朔遠控股公司及旗下公司,沒有外債。我可以讓自己揹負很重的發展壓力,卻不允許自己揹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