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匆匆趕回到朔遠控股公司,一進門就看到徐芳滿臉忿忿地在等待著他。
“咦?”溫朔詫異道:“芳姐,誰惹你生氣了?”
“沒什麼……”徐芳臉頰微紅,低下頭去。
劉茵茵已然從前臺後面站了起來,抿嘴笑道:“還不是因為董事長您嘛,剛才靳遲銳的父母在會客室裡,純粹猜測評斷了您,於是芳姐不高興,和他們爭論了幾句。”
“哦?”溫朔好奇道:“他們說我什麼了?”
徐芳紅著臉,小聲把靳文和歐陽慧卿的那番毫無根據,荒謬的評頭論足講述了一番。
溫朔聽得也是心裡忿忿,不過他神色間確實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腦子和嘴長在人家身上,還不許人家想、不許人家說了?”
“可他們……”徐芳還在生氣。
“行啦,他們越是這樣認為,越說明……”胖子得意地掃了眼劉茵茵,又看向徐芳,道:“說明我很厲害,對吧?”
劉茵茵掩嘴輕笑。
徐芳也忍俊不禁,終於流露出了笑容。
“行啦,我上去看看。”溫朔笑著大步往樓梯口走去。
靳文和歐陽慧卿坐在會客室裡,卻是許久沒有說話了——時間越長,兩人考慮的越多,就越是覺得如坐針氈,愈發懊悔今天在溫朔、在彥雲、在徐芳面前的言行失態、失誤。
其實他們能這樣,已經是很難得了。
生活中,絕大多數人在犯了同樣的錯誤時,壓根兒就意識到自己錯了,甚至還會因為別人的反駁,或者被現實打臉後,惱羞成怒。
溫朔一進門,看到夫婦二人的神情,就大概猜到了他們現在的心思,當即滿臉掛著歉疚的神情,上前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來的有些晚,讓您二位久等了。”
“哦,是我們叨擾了。”歐陽慧卿尷尬笑道:“疏忽了你還要上課,來之前也沒給你打電話。”
靳文只是尷尬一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那個……”溫朔坐到沙發上,看到菸灰缸裡有菸蒂,趕緊從兜裡掏出煙來遞給靳文一支,還幫其點上煙,歉意道:“剛才看見徐芳在外面,神情好像不大好,她是不是……和您二位發生什麼爭執了?您二位千萬別介意啊,她大學剛畢業,沒什麼工作和社交經驗,有時候不大會說話,我代她向你們道個歉。”
“沒有,她挺好的。”歐陽慧卿趕緊搖頭訕笑道。
靳文雖然心裡有不安,可畢竟強勢慣了,再加上胖子一進來這般恭恭敬敬的老實憨厚模樣,也著實令靳文不由得再次端起了架子,道:“徐芳著實把你誇讚了一番,溫董事長白手起家,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就在京城建立了這般事業,了不起嘛。”
“別別別,沒那麼誇張,您可別光聽她說。”溫朔憨憨地謙虛著搖頭,道:“主要還是政策好,學校也大力支援我創業,可能我這人運氣也好點兒吧?還有,大概就是自小家裡過得窮,平時比別人能吃苦,能多幹活兒,再加上舍不得吃喝穿戴,扣扣縮縮攢了點兒錢……其實真不算啥,還總被人笑話摳門兒。”
靳文剛剛吸了一口煙,當即被嗆得連連咳嗽。
這還沒啥?
從小過得窮,在京城白手起家……
這胖子,可真謙虛啊!
歐陽慧卿亦是心頭震驚。
現在,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之前徐芳的那些話。
但越是因為相信、確信了這一點,他們心裡就愈發的尷尬,無地自容。
靳文咬了咬牙,硬撐著臉皮說道:“長話短說吧,我們還是希望,能夠讓靳遲銳回中海,而不是留在京城工作,希望溫董事長,能夠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溫朔面露難色,輕輕嘆了口氣,道:“我能理解您和伯母的心情,如果,嗯,我是說如果,您二位真的堅持要讓靳遲銳回中海,那麼我可以辭退他,不管他同意與否。”
歐陽慧卿和靳文一愣。
他們沒想到,溫朔會如此痛快地答應下來。
歐陽慧卿心裡忽然有些失落,當她確認了兒子在京城的工作,雖然談不上多麼得好,但著實不至於吃苦受累,而且兒子在這裡工作得很開心,就已然不再堅持要讓兒子回中海了。
於是她頗有些怨忿地看向了丈夫。
話,已經說出來了!
人家同意了!
你……
遲銳回到中海之後,給他安排什麼樣的工作,才能讓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