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令溫朔尷尬得不行,趕緊訕笑著打斷母親對徐芳的愛憐,為在場諸位做了簡單介紹。
客套寒暄幾句之後,黃芩芷提議到樓上的會客室談話。
幾人往樓上走的時候,李琴還主動抓住了徐芳的手攥著,眸中含淚,心疼不已——她沒什麼文化,又是底層家境出身,這麼多年來孤兒寡母辛辛苦苦過來,沒有太多是所謂素養、心機,卻獨有一份善心和對人情冷暖的認知。
對徐芳格外得愛憐,除了天生的母性和善良之外,還有就是想到了多年來自己的不易,兒子的不易——子幼喪父,婦壯喪夫,孃兒倆這些年吃過的苦有多少,李琴心裡清楚。
而徐芳,沒了母親,雖然她已經長大成人,可她是個女孩子啊。
更何況,徐芳還經歷了那麼可怕的打擊,母親在她面前被人殺死,自己還身受重傷,傷勢剛剛痊癒,又患上了精神病……這丫頭,咋就那麼可憐。
想著想著,李琴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撲簌簌滴落。
溫朔和徐從軍全都有些頭大,可是又不好說什麼——徐芳現在精神病剛剛治好,李琴一個“外人”,如此疼惜她,還同情得哭了出來,很容易勾起徐芳的心傷啊。
還好事情過去久了,徐芳這段時間又不斷接受宋老的心理醫療撫慰,沒有被李琴的表現給勾得傷心大作。
會客室內。
畢竟有李琴和徐從軍兩位長輩在場,所以黃芩芷親自為幾人沏茶倒水,一邊好似閒聊般地問候道:“芳姐,昨晚在火車上,休息得還好?”
“嗯,挺好的。”徐芳輕輕點頭,臉頰紅紅的,心想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是朔遠控股公司的總經理,還管理著下屬幾家公司,她……和身為董事長的溫朔之間,關係一定不一般吧?她長得那麼美麗,氣質又那麼好,能和溫朔合作至今,也許,兩人是男女朋友關係麼?
是了!
看她端茶倒水、和李琴談話時,李琴和藹寵溺、滿足的神情,一定是的。
於是徐芳不禁有些失落和一絲的難過。
然後她恍然心驚:“為什麼要失落?為什麼要難過?”
扭頭看了眼坐在那裡一臉憨笑的溫朔,徐芳心中愈發惶惶:“難道,我,我喜歡溫朔了?”
“芳姐,你的情況溫朔已經提前在電話中講過了。”黃芩芷微笑著說道:“雖然你沒有工作經驗,但這不要緊,我們公司目前也是剛剛起步,一切都還在慢慢的摸索成長當中,咱們一起學習進步。”
“嗯。”徐芳臉頰更紅,她知道黃芩芷這是在說些委婉的客氣話。
這麼大公司,聘用她完全是溫朔的面子使然。
“面試的流程我們就不用走了,但……”黃芩芷笑著和彥雲對視一眼,道:“芳姐,你如果感覺精神狀態還好,就到隔壁辦公室和彥總談談,增進一下相互的瞭解,方便彥總安排最適合你的工作,當然,也要徵求你的意見,喜歡什麼樣的工作,我們公司目前有幾個工作崗位,你可以挑選下。”
“啊?”徐芳看向那位知性、美麗得不像話的彥總。
“徐小姐,我們到辦公室裡談吧。”彥雲已然起身,微笑著伸手相邀。
“好,好的。”徐芳起身,紅著臉怯怯地跟隨彥雲離開會客室。
待兩人離開,徐從軍神色間滿是感激地說道:“黃總,那個……大妹子,溫朔啊,小芳的事兒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她在京城,也少不得麻煩你們多多照顧,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總之,謝謝了。”
“叔,您怎麼又見外了啊?”溫朔笑著擺擺手,掏出煙來遞過去一顆,幫著點上。
“放心吧老徐!小芳以後在京城,我就當她是親閨女待見……”李琴認認真真地說道,一邊還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她並未意識到,隨著在京城居住的時間越來越長,也完全融入到了新的身份,也就是老闆和“董事長”母親的角色當中,不知不覺間,在稱呼徐從軍這位一縣警局副局長時,竟也能不去稱呼職務,而是隨口道一聲“老徐”了。
換做以前,哪怕徐從軍還只是個派出所所長時,李琴都覺得和人說句話就是高攀了。
如今呢?
不是李琴自負忘本得意張揚了。
而是潛移默化中,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卑微膽怯、任勞任怨的窮寡婦。
徐從軍感動不已,連連點頭,眼圈兒不由得有些發紅了。
黃芩芷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道:“不過有又一個問題,正好徐小姐不在,我們應該提前討論一下……她在京城的住宿,怎麼安排?”
“嗯?”徐從軍怔住,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