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毫不隱瞞地著重講述了在醫院第二天的清晨,聽到一位精神病人極富感情地高歌時,心裡的思忖。
不過,當時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沒有講。
因為他到現在,也沒抓住那股念頭。
聽完溫朔的講述,宋釗生先是神情嚴肅,繼而露出了一抹微笑,頗為讚賞地說道:“能以修行感應天地間的氣場平衡狀態,從而分析出這些問題,是玄法修行的益處。而能夠從一個精神病人的歌聲中,聽出他的情緒,並分析出這麼多的問題,胖子啊,你不應該學考古,應該學醫的。”
“個人喜好問題。”溫朔嘿嘿笑著說道:“考古是主業,學醫嘛,認識了您老,就當作一個愛好吧。”
宋釗生擺擺手,也不在意溫朔這番刻意討好他,同時又隱晦地婉拒了某種可能的話,老院士很認真地說道:“你的猜想和分析,是對的,具體該怎麼講,我也不好說,畢竟不是專業的。好吧,我豁出去這張老臉,再給你求得一個特例,接下來在醫院的每一天,除了晚上,白天你可以到處走走……當然了,無論去哪裡,見哪一個病人,都必須徵得負責醫生的同意。”
溫朔忙不迭點頭:“那是必須的。”
他的心思,迅速飛向了前幾天以氣機感應到,而且收到了回饋資訊,卻未能與其靠氣機交流的病人。
那是一個,怎樣的精神病人?
為了幫溫朔這個忙,原本打算簡單吃頓便飯的宋釗生,只得主動給趙院長打電話,邀請他一起吃頓飯,還順便讓趙院長,多叫上幾位醫院的專家和主任。
這句順便叫幾位,是極具交際水平的話。
因為如此一來,就能讓趙院長自主決定叫上誰來一起吃飯——這,可是宋釗生院士請吃飯啊!
叫誰來,誰不得知趙院長的人情?
叫誰來,誰心裡也得就此明白,趙院長把他當自己人了!
與此同時,趙院長對宋老院士給予他的這份信任,也會感動不已,感激不已。
旁聽著宋老院士打電話時貌似隨意的兩句客套話,聰慧的胖子欽佩得五體投地——到底是一位八十多歲,人老成了精的院士啊!這份人心的拿捏功夫,簡直妙到巔毫。值得胖爺我好好學習,並學以致用!
一頓飯結束,關於溫朔出於好奇心,想要在醫院裡觀察瞭解精神病人狀況的要求,自然得到了以趙院長為首的在座諸位專家、主任的同意。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這位頗受宋老院士青睞,指不定私下還有著多少關係的年輕胖子,看似憨厚脾氣上來極度囂張的傢伙,有這麼點兒好奇想法,醫院當然要滿足他。
哪怕是他想接觸個別極度危險的精神病人,都沒問題,讓陪同的醫護人員多加小心,提前做好預防措施罷了。
下午兩點多鐘。
回到醫院的胖子,拿了雞毛就當令箭,依著那天晚上以氣機鎖定的位置,走進了那棟住院樓。
他裝作一副隨意的模樣,走馬觀花地到處閒逛,還在精神病人休閒娛樂的大廳裡,和精神病人們下了一局象棋,打了兩局乒乓球,盡皆輸得很慘,在一眾精神病人的鬨笑聲中,灰溜溜地滾了出去。
終於來到了五樓。
胖子緩步走在樓道中,緩緩釋出了一縷氣機,並擴散開遍及了五層所有的房間。
路過一處敞著門的病房時,他看到了裡面病床上被五花大綁的一個精神病人,如同一條剛剛被釣上岸的魚兒,在病床上嗚嗚嗚地扭曲彈身掙扎著。
他的氣機,很快匯攏至那間獨立的、狹小的房間。
“咦,前幾天我好像見過你,不,是感覺到了你……”如他所料,那個人迅速感應到了他的氣機,並輕聲嘟噥了一句。隨即,胖子察覺到那人起身衝到了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