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鳳幾乎要崩潰了。
真不明白這胖子是怎麼活到二十歲還沒被人打死,竟然還白手起家在京城搞出了那麼大的事業!
他怎麼就那麼無恥,那麼沒眼力介呢?
他難道看不出來別人有多麼的厭惡他?
“離我遠點兒!”秦落鳳再也無法保持自己的翩翩君子風度,色厲言烈地呵斥著一臉怯懼的胖子。
剛剛屁顛顛湊到秦落鳳身邊的胖子駭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耷拉著腦袋掀著眼皮向馬有城和楊景斌求援,可惜那二位正在專注地觀察屍煞的軀體。
而洪裳,則是一臉忿忿和鄙夷,還有那麼點兒幸災樂禍地瞪視著胖子。
原本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動粗的胖子,此刻顯然因為身處環境,以及看到了屍煞這種邪孽異物軀體的緣故,再者又沒能得到他人哪怕是眼神上的鼓勵相助,頓時沒有了一丁點兒脾氣,還有些恐懼般,再次往後退了兩步,不滿地小聲嘀咕著,找了塊石頭坐下。
洪裳愈發鄙夷。
而秦落鳳,則心裡一沉——那胖子現在所處的位置,恰好在他的身後三米開外,如果他再退到胖子的身後,那麼這般行為就會顯得極為怪異,立時會引來旁人的懷疑。
可如果讓這個無恥卻絕對奸猾的胖子,站在身後……
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秦落鳳腦海中忽而閃過了一個念頭,之前在洞外,以至於到了洞內之後溫朔的表現很令人生厭,仔細想來,又有些不合常理。那麼,這傢伙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為什麼又要這麼做呢?
如果是故意的,說明他意識到了什麼,或者說,他和楊景斌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去應對、防範什麼?!
為什麼要防範?!
本就心虛的秦落鳳,後背和手心都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而原本還有些猶豫,也確實做好了一些應對準備的秦落鳳,暗暗咬牙下定了決心——開弓沒有回頭箭!
屍煞軀體旁。
楊景斌一邊彎腰俯身觀察著,一邊說道:“維持屍煞軀體暫時不腐的法陣,是誰佈下的?”
“老秦!”洪裳隨口說道。
“唔。”楊景斌挺起了腰身,扭頭對秦落鳳說道:“秦先生,能不能把法陣解除,或者開啟一線,我需要感知一下屍煞的軀體內部的五行陰陽殘留。”
秦落鳳坦然一笑,點頭道:“當然。”
言罷,他左手掐決,開口無聲誦咒,右手前指,洞內自然五行受氣機導引出現少許異樣變化,屍煞軀體及周邊佈下的符籙法陣中,坎門輕啟一線。
楊景斌的視線有意無意間從溫朔臉上掃過,看到溫朔不為人察覺地輕輕點頭。
楊景斌旋即轉過身去,單手掐訣,微微闔目,身形不動如松。
他那一身強大的氣場,立時便有了明顯的變化,且玄法行家可以輕易地察覺到,楊景斌的氣場在向屍煞軀體作用——這是溫朔教給楊景斌裝模作樣的方法,以楊景斌奇葩的強橫氣場已經其個人堅定的信念意志,只需要專注於去思考、觀察某物事,尤其是在感應到氣場的異動時,加以提高警惕,就會出現類似於玄法氣機運作的現象。
站在旁邊的洪裳不禁心生感慨,到底是煉神還虛之境的高手,氣機的釋放和氣場的變化,果然了得。
於是洪裳忍不住也掐決作法,探出一縷氣機至屍煞軀體中,憑此感應觀摩楊景斌的氣機,是如何在屍煞軀體內遊走探查,怎樣查詢到所謂的“線索”
這樣的機會很難得,洪裳當然不會錯過。
而楊景斌,顯然也不會介意洪裳略帶些偷師的行為——玄法切磋、交流嘛。
馬有城興致勃勃地看看洪裳和楊景斌,再看看那屍煞。
有道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這熱鬧雖然沒有,可還是令馬有城心有所觸,激動不已。
“楊景斌真的能憑此查出事情真相嗎?”秦落鳳再次猶豫了,他不願意相信,卻又不得不擔憂著,萬一楊景斌真能做到了呢?所以,秦落鳳一咬牙,也不管不顧身後那個胖子了,反正,胖子不是玄士,反正出了事兒,不是內行的玄士,壓根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可能有直接的證據去做什麼。
而且,這類事還不能向警方報案,那是白費力,甚至會把報案者當神經病控制起來。
一念至此,秦落鳳雙眼眯起,左手掐決,右手閃電般在褲邊一蹭便抽出一張符籙,輕輕一抖,符籙爆燃起一團火苗,旋即熄滅,洞內五行靈氣驟然出現了極大的紊亂。
坐在後面的溫朔見狀,猛地皺緊了眉頭,卻強行壓下要上前制止的衝動,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