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吃過早飯,和母親、鄭雲紅、詹東閒話嘮嗑時,距離此地不遠的一家酒店門口,穿著短袖襯衣,黑色西褲,黑色皮鞋的秦落鳳,精神抖擻地走了出來。
站在酒店門前的遮雨簷下,招手叫一輛計程車,去往位於南四環外,京良公路旁的貢口停車場。
講明瞭路線地址,坐在後排座的秦落鳳便不再說話,仰靠著闔目休息,雙手看似隨意地抱怨擱在腹前,實則十指動作不一,掐出手決,默唸法咒,心法流轉。
體內經脈中,幾個小時內自行生成的少量真氣緩緩流轉,氣機與天地相參,體表肌膚如飢似渴般汲取著天地間稀薄的五行靈氣,至經絡而入經脈,點滴轉化為真氣,補充著他幾乎消耗一空的真氣,與此同時,氣機執行經絡和三魂五臟六腑七魄中,快速修復著絲絲縷縷並不嚴重的創傷,以及,恢復他疲累的精神狀態。
計程車司機隔著後視鏡瞄了眼這位乘車的顧客,身為京城計程車司機中的老油條,看得出這位看似上車時精神抖擻,實則略有些黑眼圈,臉色有點兒不正常泛白,八成是昨晚在聲色場所玩了個通宵再加上醉酒了,今天強打精神出去做事……
於是司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駕車多跑出了十幾公里的路程。
如司機所料,抵達目的地停車場後面,西北角的宅院門口,這個外地赴京的老闆,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按照計價器付了錢,還隨口道了聲“謝謝。”
其實秦落鳳很清楚,這位計程車司機,玩兒了那麼一點點小貓膩,不過,秦落鳳壓根兒不在意這點兒錢,更不可能為了這點兒小錢,去和這個只會玩弄些小聰明,註定了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計程車司機爭執。
更何況,計程車司機多跑了十幾公里,也方便他多恢復一會兒精神狀態。
時,小雨初停。
秦落鳳按響了門鈴,不多時,院門開啟,卻是一襲白色休閒服飾的荊白,親自開門相迎:“秦大師,請……”
“不好意思,來晚了一些。”秦落鳳微笑著往裡面走去,一邊隨口抱怨道:“下雨天堵車不說,京城的計程車司機也使壞欺負我這個外地人,繞了老遠的路哦。”
“一樣米養百樣人,哪裡都一樣。”荊白笑道:“可不能一概而論啊。”
“唔,對對對……”秦落鳳點頭認可。
上午八點四十五分。
被清晨的小雨和陰雲遮蔽許久的太陽,終於撕開了漫天陰雲,憤怒地潑灑下炙熱的陽光。
於是這場小雨為京城帶來的清涼之意,很快被灼熱的陽光碟機趕得蕩然無存,反而因為雨後潮溼的緣故,令人感覺空氣愈發的潮溼悶熱,極為不適。
京城第一屆網際網路企業代表會議的召開地址,選在了澱海區政府辦公樓。
溫朔和黃芩芷打車來到了政府大院的門前,向站崗的警察出示了兩人的邀請函以及身份證,接受檢查之後,才在警察指引下,走進了區政府大院。
進入大院,溫朔就禁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大爺的,這地方老子真不該來……”
撲面而來的威壓,將溫朔整個人籠罩得嚴嚴實實。
就好像,身處在幾十米深的水中,壓力無所不在。
這種感覺,讓溫朔第一時間想到了當年第一次進京,從火車站乘坐公交車途徑天安門時,那種磅礴無匹的威勢壓力,當時他在公交車上差點兒直接跪下。
自從知曉了天地災劫之後,溫朔如今對於這類突發的異常狀況,已經見怪不怪,且早有心理準備了。
和公司開業典禮那天的酒席上,感受到諸位盡皆有相當社會地位的人物們氣場交加時的壓力不同,此時此刻,斷然不能再悄然施以玄法硬抗,否則……
胖子覺得好害怕。
他默唸靜心法咒,本就沒有外洩的氣機再次收斂壓縮,經絡中的真氣回流至中樞魄沉寂。
大自然或許沒有如人一般的意識概念,卻如同無窮寰宇中星球、星系之間有著各種引力那般,保持著一種玄妙無比的平衡,一旦稍有不妥,就會迸發出極強的反彈、反噬力量。
而類似於政府大院這種獨立於世間,擁有著強橫氣場的區域中,自然五行靈氣的平衡,對於特殊的氣場感知,是極為敏感的。
和京城大學的寬厚包容、博大浩然氣場不同,這裡的氣場,帶著濃烈的、極具壓迫性的威勢。由此溫朔可以想象到,軍隊、軍隊的基地中,所養成的氣場,必然是帶有濃烈的、至剛至陽的殺伐之氣,極具侵略的攻擊性。
面對這些氣場,強行以玄法硬抗,絕對是找死!
所以只有盡數收斂個人的氣機,儘量讓自己的身心狀態都處在正常人的水準,守護住心神不亂,繼而坦然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