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胖子眼睛亮了起來。
“專為網咖開發的，計時計費軟體……”林波很認真地重複一遍，並流露出了一絲自得——雖然這套軟體的開發程式設計不算太難，但，他是以一己之力搗鼓出來的，對於一位專業人士來講，這種自我成就感，那是相當大的，當然，也迫切地需要得到認同，尤其是這位有恩於自己的胖子老闆的認同。
看來，精明的胖子老闆很感興趣。
“你詳細說說，怎麼個計時計費？”溫朔故作淡定，可眼裡面那股子激動怎麼都掩飾不住。
林波愈發得意，點了支菸，不慌不忙地講述起了這款軟體的功能。
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透過一臺主機電腦，控制網咖裡數十臺電腦鎖定和執行的軟體，坐在主機前的員工收到顧客交來的錢之後，透過主機解鎖某一臺閒置的電腦，並輸入時間，時限一到，軟體就會鎖定那臺電腦的系統執行狀態，需要主機這邊重新解鎖，也就是說，顧客得再去主機所在的前臺交錢了。另外，這款軟體在執行過程中，後臺會自動按照每小時為單位，記錄下每臺電腦的解鎖次數，並同步記錄當日的收費情況，以及所有電腦的總收入。
省時省力，還能避免員工和顧客因為上網時間少了幾分鐘多了幾分鐘產生的誤解爭執——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多次了。
而且，該軟體一旦運用，將更為完善地杜絕網咖員工可能存在的中飽私囊行為。因為任何一臺電腦只要解鎖，立刻就會在主機的軟體後臺記錄下精確的資料。
聽完林波對這套軟體的功能介紹，胖子樂得眼睛都沒了，越看林波越順眼，看著林波直發毛。
“這玩意兒不錯，先用到咱們網咖試試看。”溫朔大咧咧一揮手，道：“就今天吧，後半夜沒人了你就弄，至於開公司賣這套軟體，先別考慮了，現在這世道也沒幾家網咖？能賣多少錢？”
“溫朔，雖然京大南街現在只有你一家，可我敢打賭，不出半年，就不止你一家了。”林波梗著脖子有些生氣的樣子，他自己辛辛苦苦開發出來的軟體，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被人說得好像沒什麼銷售市場，只能當作自家網咖的試用品、玩具，林波當然不樂意，他說道：“僅是中關村一帶，現在至少有不下十家大小不一的網咖，京城別的地方呢？全國，又有多少？”
溫朔被說得一愣一愣的，卻不得不認可林波這番話——他媽的，老子的眼界果然窄？
然後，他看向了黃芩芷。
黃芩芷稍作思忖後，微笑道：“林學長，我相信你研發的這款軟體有一定的市場價值，而且前景也不錯，但僅靠這一款軟體的話，顯然是不足以支撐起一個公司的運作，你還需要研究開發出更多優質的、具有廣譜實用性的軟體，但這些研發工作，必然需要投入更多的資金、時間、人力，總不能，公司開起來，軟體開發、推廣銷售全部由你自己來做吧？這不現實，而且，這款軟體僅適用於網咖，你說京城乃至全國有很多網咖，將來會更多，但，又有多少會認可併購買你的軟體？事實上，目前網咖的存有基數量還是太少，所以短時間內，僅靠這一款軟體，就能撐起一家公司運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不要說，繼續投入大量資金開發製作新的軟體專案了。”
林波怔了怔，旋即神情尷尬又無奈地低下了頭——他確實有些興奮過頭，想得太簡單了。
“這樣吧，你先在朔遠網咖試用這套軟體，有什麼缺陷也好及時完善。”黃芩芷委婉地說道：“還有，這幾天你儘快做一份詳細的計劃書，如果可行的話，我倒是對於你提出的軟體公司很感興趣，可以考慮投資入股。”
“嗯？”林波一愣。
胖子腦筋轉得飛快——黃芩芷這傻娘們兒最大的優點，就是眼光奇準，僅憑她比任何人都更早看出了老子的內在美無與倫比，從而死乞白賴纏著老子，就足以說明了。
所以，她提出願意投資入股，幫助林波開軟體公司……
應該差不了吧？
當然，胖子直覺上也認為，投資經營軟體公司一定有利可圖。不需要去考察別的，僅看朔遠網咖從開業到現在的盈利攀升速度，再看關於網際網路行業的各種新聞，就足以說明，這是一個正在飛速發展，而且無限膨脹看不到盡頭的市場。
再想到另一種可能……
胖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當即說道：“我也可以入股。”
“我……”林波露出了激動興奮的神情，道：“我忽然覺得，壓力好大。”
“大個屁！”溫朔沒好氣地爆了句粗口，道：“今晚先把咱們網咖裡的電腦搞定，明天看效果……對了，芩芷剛才說的話你別忘了，趕緊把計劃書整出來。”
“好！”林波攥著拳信心滿滿。
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曾經就職的龍心科技公司，想到了中關村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公司，想到了王漢新遍佈京城多達六家的“漢新電子”連鎖店。
也許有一天，我的公司，會比龍心科技更強更大，到那時候……
林波抽著煙站在小南門處好高騖遠，思緒紛飛。
溫朔則是殷勤地送黃芩芷回宿舍，一邊略有些忐忑地問道：“芩芷，你真覺得，搞軟體公司有得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