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將楊景斌直接送到了京城大學的辦公樓下,三名警察將他帶進了一位副校長的辦公室,吳勤貴和那位副校長負責接待,簡單簽過字辦完交接手續,警察就走人了。
前後也就幾分鐘時間。
這一路上……
雖然沒有給楊景斌戴手銬,隨身物品也都交還給他了,但連同駕駛員在內的三名警察,全都是一言不發,面孔嚴肅,使得楊景斌忍不住有些緊張和懷疑,是不是,真的送他回學校?
直到進入辦公樓,見到了吳勤貴和這位副校長,他心裡才相信,是真的讓他回來了。
這,也讓他愈發糊塗。
什麼情況?
那位副校長本打算說些什麼,卻被面帶微笑的吳勤貴,用懇求的眼神示意,連拍肩膀帶躬身點頭地先行送出了辦公室。將房門關上,吳勤貴扭頭看著一臉恍惚的楊景斌,不禁長嘆一口氣,感慨道:“你這次,真是如有神助,走了大運啊!”
“什麼?”楊景斌神色茫然。
吳勤貴微笑著坐下,端著茶杯不慌不忙地把這兩天學校風雲突起,波濤洶湧卻又霎那間平息的經過,簡單向楊景斌講述了一遍,然後擺擺手說道:“大致情況就這樣,啊,別再犯倔毛病了,一會兒開會批評你,態度好點兒。”
“批評?”楊景斌愕然——他再傻也知道,這一批評,說明自己似乎……
真的沒事兒了?
“怎麼,你還想怎樣?”吳勤貴哼了一聲,道:“處理方案已經定了,記大過,嚴重處分一次。”
“還有麼?”楊景斌呆呆地問道。
“沒了!”吳勤貴笑了笑,起身端著茶杯往外走去:“跟我去大會議室,都等著你呢,記住,態度好點兒……”
“哦。”
楊景斌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去,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出門時,他鬼使神差般抬腕看了一眼手錶,九點零四分——於是他豁然想起了那天在石坊的湖畔,溫朔臨走時對他說的那番話,也是,給他的一個承諾,四十八小時!
當時他並不相信溫朔能做到什麼。
畢竟……
事情的性質很嚴重。
但,好像,真的是溫朔做了什麼,然後促成了如剛才吳院長所說的那般,徐先進連續做了三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便生生抽走了學生們滾滾怒火,生生消化了上面的雷霆之怒……
釜底抽薪。
整件事,又像是一座即將傾倒的大廈,被一個,又一個不斷出現的擎天巨柱,生生撐了起來。
補裂天;
挽天傾!
是溫朔做的麼?
他怎麼做到的?
楊景斌想到了剛才吳院長的那句話:“你這次,真是如有神助,走了大運啊!”
上午十點多。
天陰沉沉的,沒有風,氣溫卻降到了接近零度,似乎昨夜呼嘯肆虐了一宿的寒風,將冬天送到了京城。
楊景斌神情有些恍惚地走出了京大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