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沒事吧?”竹休也聽到蘇夫人剛才對蘇晉安說的那番話,想著自家大人現在心裡肯定非常難受。
蘇晉安只是苦笑了一下,“能有什麼事,都習慣了。”
從小到大,他都應該習慣了才是,可是為什麼,心還是會這麼痛?
聽到那些話從母親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難受,還是會失落。
甚至,還曾期待過,要是被母親小心翼翼呵護的人,如果是自己的話,那該有多好。
可是這些話,在竹休聽來,就是蘇晉安的逞強。
這些年,他知道蘇晉安是怎麼過來的,也知道蘇晉安是怎麼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然而夫人卻說,蘇晉安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蘇晉城和蘇晉閱讓給蘇晉安的。
他很想幫蘇晉安質問一句,憑什麼?
蘇晉安挑燈夜讀的時候,他們在什麼地方,蘇晉安用功的時候,他們又在幹什麼?
蘇晉安費了多大的心思參加了科考,並且一舉奪魁的時候,蘇晉城和蘇晉閱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瀟灑快活。
所以,蘇晉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憑藉自己的本事爭取而來的,根本沒有依靠任何人。
尤其是跟蘇晉城和蘇晉閱沒有半點關係!
而蘇夫人也是作為蘇晉安的親生母親,可是為什麼在對待蘇晉安的時候,為什麼就一點公平可言都沒有?
對蘇晉安稍微好那麼一丁點也行,可她卻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給蘇晉安帶來傷害。
“夫人想必是早就知道國公爺要讓大人幫二公子的事了,所以才會請大人來吃飯。”
他越想便越是替蘇晉安感到生氣,“而且大人明明對胡蘿蔔過敏,為何還要忍著吃下?”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把時刻給蘇晉安準備的藥給拿了出來。
剛才並不是蘇晉安面對蘇夫人夾的菜沒有動,而是因為蘇夫人夾的那些菜裡面,是蘇晉安不能吃的。
他本來是想給蘇夫人提醒一句來著,然而沒想到卻被蘇晉安給打斷了。
其實,他是能理解蘇晉安這麼做的原因,畢竟蘇晉安從來都沒有得到過蘇夫人的母愛。
在面對蘇夫人對自己的示好時,蘇晉安就會一下子忘記之前蘇夫人給過自己的傷害和折磨。
而胡蘿蔔,蘇晉安吃一丁點都會上吐下瀉,剛才還一股腦的吃了那麼多。
現在的蘇晉安就已經是強忍著的了。
可是蘇晉安只是看了竹休手上的藥一眼之後,就別開了臉,“我先自己安靜的待一會兒。”
竹休見狀,“大人,還是身體要緊吶!”
他知道蘇晉安吃了胡蘿蔔之後,身體就會出現非常嚴重的狀況,年幼時的那一次,險些就要了蘇晉安的命。
“別跟著我!”蘇晉安厲聲的對竹休說了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飯廳。
竹休看著蘇晉安的背影,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一晚上,蘇晉安沒有住在府上。
對於蘇晉安這個不受寵的公子來說,就算是不在府上,也不會有人察覺到什麼。
因為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毫不相干之人的去向。
蘇晉安在酒樓喝酒,而竹休就小心翼翼的在門口守著。
他知道酒根本無法解決自己的憂愁,也無法將所有人發洩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磨平。
可酒至少能短暫的讓他忘掉這些不愉快,因為酒會短暫的麻痺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