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緊緊地攥著在那張紙片,繪梨衣並沒有為此考慮太多時間。路西法雖然一直都在搞怪但她沒有說錯一點,李蘇在繪梨衣的心裡已經不值得信任了。坐視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關進精神病院裡,坐視他被捆在拘束衣裡一天接著一天地給自己注射麻藥。
在這期間他們這邊沒有任何的進展,那麼李蘇究竟是在等什麼?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了。
開啟行李箱,繪梨衣又稍稍猶豫了片刻。她隨身攜帶的武器只有從日本開始就一直帶在身上的日本刀而已,箱子裡裝的都是她各式各樣的衣服,比起現代武器她更依賴冷兵器和言靈。
可她在自己一直都很喜歡的露肩裙和巫女服之間遲疑了片刻,不過她很快就把手伸向了疊放整齊的巫女服。她還記得自己和路明非初次見面時便是穿的這套衣服,反正那時她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打扮成當時的樣子去見他的話,感覺總會有一些不一樣的吧……
而且她看雜誌上說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制服情結來著……說不定他也喜歡這樣呢?
穿上肌襦袢,之後是白衣,再之後是緋絝……繪梨衣一點一點地把自己變成當初的那個自己,就連束髮用的檀紙都和當年的一模一樣。打扮整齊,她用檀紙紮好頭髮,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當年那個準備跳入海中,準備用言靈毀滅屍守群的她又回來了。只是現在的她眸子明亮而靈動,遠不像當年那個老僧一樣的女孩了。
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繪梨衣滿意地點了點頭,準備俯身拾起她放在旁邊圓桌上的長刀。可手接觸到刀鞘的瞬間她愣住了,很久之前路西法對她說過的話忽然跳進了她的腦海裡。那條毒蛇從未走遠,只是一直盤在她內心的最深處冬眠著。直到她試圖扮演過去自己的現在,那條毒蛇從冬眠中甦醒了。
“你只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繪梨衣輕輕地笑了笑,拾起長刀,一步不停地走出了房間,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再看一眼鏡子,不然她一定會驚訝於自己的表情。關門的瞬間她忽然輕輕說了一句話,像是要說給無處不在的路西法聽,又或者只是自言自語。
“我喜歡他,那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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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妞,現在打不到車的。”
繪梨衣打著一把從酒店裡借來的大黑傘,靜靜地站在路邊等待。可十分鐘過去了,別說計程車,這條路什麼車也沒有經過。終於看不下去的路西法從酒店的大堂裡走了出來,她打著同樣的黑傘站在繪梨衣的旁邊,像是兩個一起在等出租的旅客。
“這麼大的雨誰會出來做生意?都在家裡歇著了!”路西法微微傾斜黑傘,好讓自己可以看到繪梨衣的臉。“要不要回去?喝上一杯牛奶然後再睡一覺?繪梨衣小公主?”
繪梨衣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地沿著人行道走了下去。幾天前她向輝夜姬要了一份這座城市的地圖,她知道那家醫院的位置在哪裡。
“真是的……別忘了是誰給你的地點啊喂!至少聽我說完話吧!”她身後的路西法像個生氣的孩子一樣揮舞著小拳頭,追上了繪梨衣的腳步,“我可沒收你錢呢,這樣是不是太沒良心了點?”
“你給我地址有你自己的原因。”繪梨衣平靜地看著前方,目光堅定不移:“但不是為了幫我。”
愣了愣,路西法開心的笑了:“你發現啦?那麼可要努力一點,好讓這出戏更好看一點吶~”
繪梨衣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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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這邊!”路西法向繪梨衣招了招手。
她知道了醫院可不知道是哪個病房,走進住院大樓後她本想去問問護士站的護士,可護士站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這裡的醫生原來這麼不負責的嗎?繪梨衣有些小小的不滿。在她的印象裡醫生最次也該像卡塞爾學院校醫室一樣有人二十四小時值守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