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若容不急不緩地走在蘇景晨身邊,彎下腰來,將蘇景晨扶了起來。
“全身經脈俱碎,好狠的心。”納蘭若容嘆息了一聲,伸手解開了阿飛的穴道。
阿飛穴道一解開,提劍再次朝蘇景晨刺去。這一下,納蘭若容沒有阻攔。一個完好無損的蘇景晨對他來說,作用不小。
可是如今蘇景晨已然是廢人一個,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廢人去得罪蘇家。蘇家家主雖然生死不知, 但蘇家這麼多年來的底蘊不可小覷,若沒有足夠的利益,他並不想將蘇家給得罪死了。
“楚公子,你救救他。”沈曼歌咬著嘴唇,臉色蒼白。
其實在阿飛出手的一瞬間,楚翹城也同時出手了。阿飛的劍雖快,但剛剛被納蘭若容點了穴道,真氣還沒有完全暢 通。於是這劍便砍在了楚翹城的摺扇之上。那摺扇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被阿飛的劍正面砍中,竟然絲毫未損。
“表哥,你為何要救這畜生? ”蘇海怒道。
“反正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殺不殺又有什麼分別?我已經答應了沈曼歌姑娘,就饒他一命如何? ”楚翹城朝著蘇海眨 了眨眼,說道。
“既然是表哥為他求情,那就留他一條賤命吧。”
“多謝楚公子。”沈曼歌感激地道。
“滾吧。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的話,可不是每次都有楚公子救你的。”阿飛一腳踹在蘇景晨身上,惡狠狠地
道。
沈曼歌見狀,連忙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蘇景晨。
蘇家山腰處,下山的路口前,南宮鐵樹和二狗子得到了訊息,拿著行李在那裡等著。
“沈曼歌,今天謝謝你了。”蘇景晨積蓄了半天的力童,終幹說出一句話來。
誰知沈曼歌卻回身挽住了楚翹城的手臂,對蘇景晨說道:“蘇大哥,有句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非說不可。我是納蘭 家族家主的掌上明珠,而你現在只是一條喪家之犬,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你就好好做個普通人吧。”
聽到這話,蘇景晨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楚翹城臉上充滿了得意。只是,沒有人注意到,沈曼歌的眼角處默默地留 下了兩行清淚。
蘇家所在的山脈,像一頭猛虎盤踞在華夏大地。時間已到了二月末,春天的腳步近了。外面的氣候依然是天寒地凍 的,但這山上,一種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已然開始冒頭。這些花又小又矮,但成片成片地生長,看起來倒是頗為壯觀。
山道上,三個男人互相攙扶著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下去。其中那個病癆gui樣子,彷彿風一吹就要倒的便是蘇景晨了。
另外兩個人則是南宮鐵樹和二狗子。
三人來的時候,可謂是意氣風發,欲與天公試比高。可這才沒多久,蘇景晨手筋腳筋被挑斷,體內經脈盡碎,基本上 已經成了廢人。南宮鐵樹和二狗子也在這段時間被蘇家的護衛嚴刑拷打,折磨得不成人形,十成實力剰不下一兩成
了。
山路陡峭,又剛剛下了一場雨,因而雖然有臺階,但幾人卻走得格外小心。這山雖沒有萬丈,但要是一不小心跌下 去,那也是嗚呼哀哉了。足足三個小時,幾人終幹走到了山腳,再一次見到了蘇家的山門。
“蘇景晨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裡?”二狗子小心翼翼地扶著蘇景晨,眼裡滿是心疼。
“回N市。”蘇景晨幾乎所有的產業都在N市,自然要回N市。
“蘇家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三人剛要挪步,一個身著華服的美豔婦人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二狗子認出這婦人是蘇家夫人楚雨燻的丫髮巧兒,當即攔在蘇景晨的前面,聱惕地道。
“幹什麼?當初你們來的時候,可威風得很啊。我啊,到現在這臉還火辣辣地疼。你們說,我應該怎麼做呢? ”巧 兒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毒,表情扭曲,整個人就像一隻毒蜘蛛,在三人面前張牙舞爪。
“過此線者,死! ”南宮鐵樹從不愛說廢話。他二話不說,拔出闊劍在地上畫了一條直線,冷酷地說道。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狗,也想護主? ”巧兒的臉上充滿了嘲弄。她話音剛落,七名紫甲衛 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我再怎麼樣,也比你這個以下犯上的奴才好。不怕死的,儘管過來便是。 ”南宮鐵樹將闊劍往地上一插,不再說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