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器瞥了花太歲一眼,又看向鬼見愁:“麒麟寨到底誰說了算。”
這話已然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卻見鬼見愁微微皺眉道:“寨裡的事,三當家說了算,頭領們說了算,一個山頭混飯吃的兄弟們同樣說了算。”
崔器笑道:“大當家此言有理。”
說著,轉過頭看著花太歲道:“幾刀,劃下道來兄弟接了。不過話得說前頭,接你的刀不是俺們理虧,是俺熊二哥哥給足了麒麟寨的面子。”
熊二也不傻,逐接話道:“大當家怎麼說。”
鬼見愁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崔器,見其白白淨淨,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由哈哈大笑道:“江湖事對錯看刀不看嘴,那就比劃比劃。你贏,我鬼見愁陪酒認錯,輸了且把你的命留下。”
崔器搖頭道:“贏了吃酒,輸了丟命。大當家莫不是虎我熊二哥哥不識數。”
鬼見愁面色一沉,冷聲道:“你待如何。”
崔器嘴角微揚,露出一口小白牙,說道:“我輸,茅蘭溝的兄弟任由大寨主處置,是殺是剮悉聽尊便。我若贏……麒麟寨為我熊二哥哥馬首是瞻。不知大寨主可敢。”
鬼見愁不去看崔器,反而盯著熊二冷笑道:“前有因後有果,今天劃下道來。即便熊大回來,也怨不得我鬼見愁不開面。”
熊二見要拿他的命一起賭,臉色頓時白了,拉著崔器衣角低語道:“老弟,你可莫要害哥哥啊。那花太歲,可是鳳凰山內出了名的狠角色……”
崔器笑道:“二哥,富貴險中求。是溝主,還是寨主,或是山主,且得放手拼一把。兄弟押上命,可都是為了哥哥……”
崔器這邊話音未落,便見一襲火紅落在貴賓樓房簷上。
那是一名女子,看起來三十出頭,杏臉桃腮,長得美豔絕倫風情萬種。只見其,朱唇輕起,聲若黃鶯……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求時之一,丟時之九。諸位何不心平氣和坐下一談。”
崔器抬頭看去,不由暗道一聲,確也是個吃人的妖精。
鬼見愁躬身行禮道:“綵衣,今兒這事不是哥哥不知好賴,實在是熊家欺人太甚。今兒若不見血,我鬼見愁沒法跟兄弟們交代啊。”
鳳凰山內能讓鬼見愁以禮相待,又叫綵衣的女子。用腳指頭想,崔器也曉得眼前吃人的妖精是誰了。
崔器本不打算吭聲,可身旁的熊二面露喜色,上前躬身一禮,腰都差點彎折了。
不用說,崔器也知道熊二開口要說什麼。
借坡下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崔器來說,這可不行。
昨日若是沒見玉山君,熊二想說小話,那就說好了。可昨日見了玉山君,今天就不能息事寧人,且得鬧開了。
打花太歲,讓麒麟寨英雄會上共進退。這是鬼見愁打上門後,崔器才想到的。
如今又來了鳳綵衣,崔器覺得那就更要打了。
拂了鳳綵衣的面子,讓滿城匪類曉得,面子落了地沾了灰,就沒那麼值錢了。
現在鬼見愁表態要打,那麼他崔器就不能讓熊二挺直的腰板彎了。
“小人見過鳳寨主,謝鳳寨主好意。不過,有些事得用刀子說話,耍嘴皮子,口服心不服,豈非更麻煩。”崔器躬身行禮,侃侃而談。
鳳綵衣笑臉依舊,只不過卻是苦笑:“看來我這個和事老是做不成了。”
鳳綵衣看起來沒有絲毫不悅,可那雙勾魂眼,卻落到了崔器身上。好像在說,小子老孃看你怎麼死。
崔器轉身,笑望著花太歲:“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