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戰鬥進入白熱化,雙方即將見血分生死一刻。忽有一人從天而降,一拳砸在山石之上。
石碎,恐怖的力量將地面掀起丈高,如水波一樣朝四周盪漾開來。交戰六人,頓時被震飛出去。
崔器撞在一棵老樹上,撞得樹搖枝斷氣血翻湧,不由皺眉收刀……
場中只剩一人,一名籠罩在黑色斗篷下,身如山嶽之人。
“滾蛋。”
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乾巴巴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很好使。
因為那一拳,僅僅是憑藉肉體力量,連一絲真氣波動都沒有。
這樣的人,捏死他們六個人,跟捏死六隻螞蟻沒多大區別。
哭笑鬼童第一個跑的,什麼狠話,什麼場面話,都沒有,只有夾著尾巴溜掉的身影。
鑄劍城兩位宗師,剛要上前說上一兩句場面話,卻被白衣女子拽了就跑……
崔器望著去而復返的黑袍人,他知道,這人絕非為他而來。那麼他是為誰而來。
只是一個念頭,當崔器再想走時,卻見一隻拳頭已然來到面前……
一拳能有多強,這要看揮拳的是誰。
當年跋折羅下山,在離國無雙城外揮出一拳。高六丈,厚不下十丈的外城牆,竟然塌了一角。
大恐怖的一拳,驚世駭俗的一拳,改變世界的一拳。
跋折羅一拳,讓世人曉得,那樣的城牆在天人面前,不堪一擊。
一拳可以改變世界,而崔器眼前的一拳,能要了他的命。
拳來的太快,崔器只來得及橫刀護胸,便倒飛而出。
拳到臂斷,臟腑重創。崔器眼前一黑,連續撞斷數棵老樹後,翻入草叢,如死狗般一動不動……
日月交替,昏死過去的崔器,忽然感覺臉上熱乎乎溼漉漉,不由緩緩睜開眼來。
模模糊糊中,崔器好像見到一顆好大好大的腦袋,不但擋住了他的視線,也擋住了月光。
好大的舌頭,再次光臨崔器的臉蛋。一下又一下的舔著。
崔器笑了,這一笑卻牽動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
“老兄,別舔了,再舔可就沒臉沒皮了。我這張臉現在還有用的。”
那是跟隨崔器出生入死多年的鹿蜀,更是兄弟。
崔器忍著痛,環住戰馬脖頸,便見戰馬仰起頭,把主人拉了起來。
斷裂的骨頭,受傷的臟腑,已然無大礙。可疼痛依舊,每一步都無比艱難,好似那蹣跚而行的老人。
一人一馬,走出山谷又見花海。崔器輕輕一嘆:“你說,他是如何尋到我的,又為什麼要回來。我這一拳捱得是不是有些冤。”
戰馬打了個響鼻,好似回應著主人的話。
卻見崔器忽然抬起頭來,皺眉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咱們還是躲一躲吧。”
崔器牽著馬,扭頭又回了山谷。
這邊剛進林子沒多久,便見十幾名騎兵護著一架馬車,發瘋般碾著花海直奔山谷而來。而馬車和騎兵後面則有數十黑衣騎兵窮追猛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