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木藍忽然皺起眉頭,她知道陸道正是個鑽牛尖的傢伙,能幹出什麼事,卻也不好說。
只見陸道正面紅耳赤道:“偷父小妾,斷父子關係。道正不惜身敗名裂,只為今日與殿下相見。”
崔器忽然停下筷子,抬起頭愕然看著眼前書生。這是個狠人,比他還狠的人。一般人玩命,頂多來個破釜沉舟,這位可好,爹都不認了。
公玉木藍皺眉道:“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
陸道正點頭道:“殿下胸有才,卻不正。若是殿下繼承大統,天下必亂。為了坤國,為了正統延續,道正願捨生取義,做那萬人唾罵之輩。”
說著,陸道正打懷中取出竹筒,正色道:“品味居的一碗倒,道正願與殿下共飲。道正雖不需要體面,可殿下需要。”
公玉木藍皺眉看著陸道正手中竹筒,搖頭道:“本宮與陸先生共赴黃泉可不是什麼體面事,還是免了吧。”
陸道正以為殿下有所依仗,不由瞥了一眼衣衫破爛揹著劍匣的貌美郎君,搖頭道:“道正不謙虛地說,文可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一個血海未成的小子,公主卻要當做依仗,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崔器剛要起身,卻被公玉木藍一把按住,且微笑說道:“陸先生並未說大話,十年前便是武道宗師,這趟渾水就莫要趟了。玉簪子,全當車馬費了。”
公玉木藍微笑道:“本宮不勝酒力,一杯就好。至於旁人,大可免了。陸先生看如何。”
陸道正躬身奉酒道:“殿下,請了。”
公玉木藍微笑上前,接過竹筒……
崔器愕然,這女人瘋了不成。那竹筒裡的若是喝了,怕是要落個腸穿肚爛的下場。
公玉木藍,殿下,坤國,大統。這一切加在一起,崔器若是還猜不出眼前女子是誰,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玉源於公玉,青黛出於木藍。崔器怎會不知,公玉木藍就是玉青黛。
傳言玉青黛性子溫婉,現在看來卻不盡然。骨子裡的剛烈、坦蕩,倒是有些女中豪傑義氣。
崔器沒想到,還未到雲中城,便撞上了玉青黛。
扮皇子騙色,師傅又讓黑袍帶話,讓他以大乾三皇子身份當眾殺掉玉青黛,挑起兩國紛爭。那麼玉青黛就不能死,要死也得在雲中城死在他手上。
如今,玉青黛若是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香消玉殞,那他崔器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橫豎玉青黛都不能死,腳底抹油的事,就得多帶一個才成。至於到了雲中城,是騙還是殺,那都是後話。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崔器笑著起身道:“聽聞春城品味居的一碗倒千金難求,小子也想討一碗嚐嚐。”
說著伸手就去搶,玉指觸碰竹筒瞬間,真氣猛地外放。
竹筒炸開,毒酒朝書生激射而去……
陸道正是讀書人,江湖計量他不懂,也不知。哪裡會想到,話說得好聽,卻要動手摳眼珠子。
陸道正條件反射飛身後退,躲過攻擊後,卻見那小子已然扛著三公主翻出院牆,不由怒吼一聲追了出去。
“哪裡逃。”
崔器騰身上馬,卻見陸道正已然殺到身後,不由一拍鹿蜀屁股。便見,剛剛還乖巧的鹿蜀,這陣子卻使起了性子,猛地踢出兩條後腿……
千算萬算,千防萬防,陸道正就是沒想到,那怪東西會撂蹶子。
陸道正比來時還快的速度,倒飛而出摔進院子裡,胸襟上還印著兩個碩大的馬蹄印子……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