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知道,他能做的只有這些。因為他是低賤的黑奴,永遠也無法讓主子正視他的存在,永遠也無法讓主子開心起來。
這二十年來,他看到主子掩面哭泣,望著雪山發呆,泡在暖暖的溫泉中卻心底冰涼。
他知道,主子在想姐姐,在想姐夫。
他知道,主子愛上了姐姐的男人。
他更知道,二十年來,主子從未真心笑過。可今天,主子已經數次開懷大笑。他能聽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風雪已停,點點星光灑落,黑暗中便有了微光。
山谷中,金山鎮。北風帶起房簷屋脊上的飄雪,又給大地蓋上一層銀白。
曾經的金山鎮,繁忙熱鬧,人們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而如今的金山鎮,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條狗都看不著。除了漫天風雪依舊,安靜的如同鬼域。
忽然,風聲帶來尖銳的,讓人心悸的叫聲。那聲音很像老鼠,卻比老鼠嗓門大了許多。
拉車的八匹高頭大馬,忽然不安的發出嘶鳴,四蹄不停蹬踏。
黑白無常忙安撫馬匹……
崔器將秋水劍誇在腰間,掀簾而出,指了指金山鎮中間的二層小樓,說道:“去那裡。”
馬車來到小樓下,崔器抬頭瞥了一眼招牌上的三個大字“風月樓”。不由拍了拍三驢子肩膀,指了指房頂。
三驢子二話不說,背上長弓箭囊,騰身而起,一手操著房簷,翻上房頂。
崔器見狀,這才轉回身,看著鐵山道:“著甲,想來會有一番苦戰。”
葉秋水在黑白無常攙扶下,走下馬車,來到崔器身旁,笑道:“這裡,前年我還來過,還見過金山鎮李政。當時,那李政還以為我是新來的姑娘。”
說著,葉秋水朝崔器拋著媚眼笑道:“軍爺,進去玩會啊。有好看的姑娘。”
崔器抬頭看了看兩輪圓月,搖頭笑道:“天色已晚,改日吧。對了,別遠走,等我回來。”
說著,崔器朝著小鎮外行去。
鄭天盯著崔器的背影,啐了一口:“小白臉不是個東西,真以為巴結上家主,就能發號施令了。”
在鄭天眼裡,崔器那張臉白的有些病態,好像病秧子似的。這樣的小白臉,他一隻手就能搞定……
只見蘭宏偉來到鄭天身旁,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笑道:“老弟,那可是家主身前紅人。不該有的心思,可是不能有。一旦有了,便如燎原野火一發不可收拾。”
鄭天冷哼一聲,也沒搭理蘭宏偉,扭身就走……
崔器在小鎮裡轉了一圈,卻未發現哪怕一隻飛鼠。不由踏出小鎮,朝礦洞方向大步走去。
在崔器看來,飛鼠和野獸一樣,領地意識很強。按理說,小鎮幾十裡外發生灰狼和飛鼠之間的廝殺,說明呼倫貝灰狼踩過線了……
正想著,崔器忽然扭頭,手中三苗祖刀瞬間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