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麼?”,忘川河畔上,彼岸花悠然搖曳,而靜立在岸邊的墨將手中的書卷收攏起來,轉過身,望向身後那剛來到他近旁的八雲紫。
“嗯……”紫點了點頭,目光瞄了一眼墨剛剛手中就一直捧著書卷。
那是一卷非常獨特的‘書卷’,或者更準確的說,那是在她看到的那物的一瞬間,便下意識覺得那應該是‘書卷’的東西。
那是由一枚又一枚細長血玉連結起來的‘書卷’,那一枚枚血色長玉之上,不見文字,不著圖案,但縱使只是匆忙一瞥,卻彷彿在其上看到無邊血海,無窮演化。
將心底的詫異壓下,紫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望向墨:“,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這段時間一直看著你們在忙活,而我自己卻似乎無所事事。所以才想問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麼。”
“即使只是瑣碎的事情也行,一直閒著也挺無聊的。果然還是想找點事情來做下。”,說到這裡,她輕輕嘆了口氣。自己這也算是‘沒事找事’了吧。
“啊…這樣啊……”,墨笑了笑,瞭然的點了點頭,“還真是抱歉,我居然忘了這事……”
“不不,你為什麼道歉。”,紫搖了搖頭,“說到底也是我自己想找點事情來打發下時間而已。畢竟看著你們一直在忙碌,我自己卻無所事事,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嗯……是這樣啊。”,墨低下頭,沉吟了一下,“要說要乾的事情,其實這些天我也已經把要交代的基本都交代了,幽冥地府的架子也慢慢搭了起來……”
“真要說的話,現在也沒什麼需要我們再插手的事情了呢……”
“嗯?”,八雲紫愣了愣,然後疑惑的開口問道:“可前不久整個幽冥地府不都是空蕩蕩,就四季一個人而已麼。現在地府草創,應該是最缺人的時候吧,怎麼一下就……”
“你不瞭解……”,墨笑著搖了搖頭。“而且,你覺得就算是你提出要幫忙,四季會答應你插手麼。”
“額……”,紫愣了愣,想起從以前四季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以生者之身,干涉死者之所,是為罪。
搖了搖頭,她想了想,然後又望向墨笑道:“那你又算是什麼情況?”
“我是不同的。”,墨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又加了一句:“以後你就會明白了,只要你達到我現在的這個境界,你就會發現,生與死的界限,也並不是那麼的‘絕對’的。”
“……”,八雲紫明顯神色怔了怔,似乎被這話弄得有點不明所以。
什麼叫達到你現在的境界?你這樣的存在,和我的差距何止千萬裡……
達到,怎麼達到……
“也罷,正好四季那邊該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今天就和你好好講解下吧,這幽冥生死之所的事情……”
“想來你之前應該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吧,那我就從最初說起吧……”
……
所謂的幽冥之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這個實在很那用一言兩語來形容。而墨所給出的解釋,所謂的幽冥不過是一個稱呼,其本質便是那世界的陰面的一切集合。
這裡會有森羅地獄,也會有歸墟黃泉。死亡於此交織,罪業在此堆疊。縱使一手締造眼前這幅幽冥輪迴秩序的他,也不會說自己現在造就的一切便一定是對的。
但至少,眼前的這個樣子的‘幽冥’,是比我所設想的,所瞭解的,要‘美好’不知多少倍。親眼見證了這場幽冥劇變的八雲紫,在心底如此默默唸道。
而那自那幽冥地府建立而起的那一刻起,其實一切的規則,秩序,便已經刻入了那天地的運轉之中,萬世不易。
就如那忘川引渡諸天死者亡魂,歸墟接納一切盡寂,冥府審判諸般罪孽,地獄清算所有因果。而那輪迴之盤,生死之樹,則是運轉一切陰陽流轉造化,坐鎮幽冥。
一切的一切,都自此定下。
不以世隨,不為情移。就如水往低流,熱往外散,那是世界銘刻下來的規律,不以人心流轉,難以人力逆行。
‘幽冥之序,自此而決!’,這話從一開始便不是虛言。
所以紫一開始擔心的人手問題便不存在。只因為,縱使沒有任何人,那幽冥的輪迴運轉,也會自發而起,自然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