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打來電話,問她回不回去過年,“回來吧,好幾年沒回來了,媽想你。”
陶真真心有愧疚,可今年發生了楊樂的事,她就更不好回去了,回去面對鄉親們她咋說?說這孩子不是楊衛國而是楊老大的?
老楊家的臉還要不要?楊衛國的臉還要不要?
楊老二一家和老四一家在村裡還要不要做人?
衛國恨的是老大和老頭,連他這個當事人都分的清楚該恨誰,她更不想給村裡人添話柄了。
“媽,今年回不去了,明年吧,明年我一定回去。”
陶母有些遺憾的撂下電話,她是由陶父陪著去廠裡給她打的電話。“都說兒女大了讓他們出去闖闖,有啥好的?好幾年都見不到一面。”
旁邊工人聽了說她:“大娘,你可別不知足了,看看你姑娘在京都裡混的多好,那可是全國都有名,走出去大街上誰不認識她吧?還孝順,看看為你們一家做的,這廠子是一個個的開,那鄉里哪家沒受她恩惠?有這樣的姑娘,你老就樂吧!”
陶母笑道:“你說的對,該知足該樂!”
出了廠子走出去挺遠,她才跟老伴說:“他們都樂,我可樂不起來,這好幾年不回來,你說我能不想嘛!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忙個啥?那問剛子和強子,也說不出個啥來,哎!”
“你要想她了,不行過完年咱和剛子、強子一塊去京都看看她。”陶父也想老閨女了。
“再說吧!”說的倒是容易,他們想出趟門兒女不放心,那老大媳婦猴猴好幾年了,攛掇著他們去京都,她好去送。
那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要是逮著機會,那還不得把她孫子硬塞給真真啊!
說什麼京都裡教育好,不像村裡……
那再好,能讓孩子這麼小就離家離開父母?
咋想的呢?
換個人都做不出來這事。
想想就來氣,忍不住和老頭嘀咕起來,陶父說她:“那是看強子和剛子在京都買了房子落了戶,眼饞了,想把歡子和喜子也弄過去,那孩子就是個癮子。”
陶母一聽,“那咱更不能去了,那不是給真真找事嗎?那老二媳婦歪是歪,厲害是厲害,但講理。不像她,把兩個孩子教的也一天天的弄不明白個事,糊里糊塗的,不像強子和剛子……”
其實也難怪老大媳婦心裡不平衡,這偏心偏的夠明顯,老太太說是一碗水端平,可喜歡誰不喜歡誰再壓著時間長了也能看出來。
二人已經來了,就順道去陶真真那房子看了一圈,房子裡冷冰冰的,沒有人住的房子一點人氣都沒有。
出來鎖上門,看見新房旁邊那幢歪歪扭扭眼瞅要塌的破草房子,陶母說:“這說不定啥時候就塌了,到時候擱那也不好看,不行開了春就找人拆了吧!”
“那可不行,那是人家老支書特意給留著當念想的,你可別出餿主意。”
陶母聽了直搖頭,“都這樣了還念想啥?再說,他們都幾年沒回來了,念不念想的也就那麼回事。衛國怕是連他媽長啥樣都忘了,弄這麼個破房子能有啥感情?”
話是這麼說,那房子的事她也不再管。
陶真真過年像往年一樣,幾個孩子一人一套衣服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