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他的話,陶真真問:“那次也是這些人追的你?”
楊二姐點了點頭,“他們說我是資本家……”
賣幾條魚就成了資本家……她皺起眉,“胡說八道!我看他們就是想把魚沒收了自己拿家去吃……”
別說,她的氣憤之言還真說中了。
楊二姐苦笑了一聲,心裡想著以後再不能過來賣魚了,有些發起愁來。
楊老五急了,“什麼資本家,什麼魚?啊我知道,二姐你也跟三嫂一樣來賣東西的?”他眼睛一亮,“你賣的是魚?”他抿了抿嘴唇,“你哪來的魚?你有魚也不說往家裡捎兩條,二姐你變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
這話讓陶真真想起了陶志剛才的那句話,一陣惡寒,打斷他的話,“行了,二姐好不容易弄了幾條魚自己都不捨得吃,你咋臉皮那麼厚呢?過年時二姐拿的那條大魚還不是大半都進你肚子了?”
楊老五叫起屈來,“三嫂,我只吃了那麼一塊好不好?”
“那也得有三分之一。”
“才沒有……”
他光顧著辯解倒忘了剛才自己問的“哪來的魚”,楊二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我得回去了……本來想給你們留一條的,可是那大娘來得晚非要買,她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也不好意思不賣她。”
“不用留,你別聽老五瞎嘚嘚。”她們一起往車站方向走,低聲道:“二姐,下次你換個人進城,實在不行就隔幾天避避這陣風頭。”
楊二姐點了點頭,“開化了,魚也不好打了,我以後就不來了。等上了冬再說。你以後進城也要小心點,有時候碰見的那些人睜隻眼閉隻眼,就剛才那兩個,每回見了我都要追。”
陶真真十分肯定:“他們就是看上你那些魚了。”
……
那陶志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好像化身成了望女石,站在那一動不動,同伴看不過眼拉了他一把,“行了,快走吧,再好你也已經結婚了,你就不怕你家那位知道了找你麻煩?走吧,可惜了今天又讓那人跑了,我的燉魚呀,孃的,想想我就哈喇子就要淌下來了……”
陶志聽到“你家那位”立刻打了個寒顫,“你別瞎說,結不結婚跟我有啥關係?我們是一個地方的,我多說幾句話能咋了……”
那種心思當然不能承認,哪怕大家都明白,可沒有證據也就是當面調侃幾句,背地裡議論議論。
“嘁,別不承認,你看你那哈喇子都要淌下來了,不過你還別說,這女的長得真挺漂亮……”接著又發了狠,“這些日子咱倆就在車站跟前蹲著,我就不信再抓不著那人。”
楊二姐每回來穿得灰撲撲的,也虧得這年代的衣服都是肥肥大大,男人個子矮的也很多,她把大辮子盤在頭上再戴個帽子,臉上抹些鍋底灰,除了認識熟悉的人能看出是她,不認識的根本看不出這是個男人還是女人。
每次她又特別靈巧,根本沒讓陶志二人追近了,所以哪怕追過兩次,也沒有認出她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