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夏侯紓再次收到了周繆音的來信。陳懷濟也給周繆音傳了訊息,說是璞王臥病在床已經有些時日,期間只讓自己的親信和長子進房間服侍,而陳懷濟只是身份低微的個馬伕,即便他使盡了手段也沒法靠近璞王及其親信,更不可能從他們那裡打探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陳懷濟為人機敏、心思縝密,若不是真的無法接近璞王,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那麼,現在這樣的情況,是否意味著璞王的病情十分蹊蹺?
夏侯紓隨手燒了信,吩咐烏梅去打聽璞王有多久沒有來上朝了。
不久烏梅來報,說是璞王稱病已將近十天沒有上朝。
夏侯紓示意烏梅不得將此事說出去,然後靜下來獨自琢磨這件事。
獨孤徹特意下旨召璞王回京為宋太妃慶壽,必然做足了萬全的準備。璞王回京後的一舉一動也基本都在獨孤徹的監控之中。如果璞王試圖裝病,定會被獨孤徹的人揭穿。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獨孤徹這邊卻毫無動靜。這不禁讓人感到困惑不解。究竟是何原因,讓獨孤徹對璞王的行蹤保持沉默?這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與計劃?
思來想去也理不出個頭緒,夏侯紓決定親自去找獨孤徹旁敲側擊一番,順便打探一下夏侯翊的下落。
獨孤徹似乎對夏侯紓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作風習以為常,所以面對她的示好,他十分坦然的全部接受。
夏侯紓看著他氣定神閒的樣子,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場。
獨孤徹目光銳利,觀察入微,連她那微小的猶豫也未能逃過他的法眼。他看到她猶豫不決,心中不禁生出疑惑,於是他鼓勵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夏侯紓心中猶豫,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聽說璞王身體欠安,已經許久未在朝中露面。陛下是否應派沈太醫前去探望?如今已是九月,天氣漸寒,如不抓緊,恐怕璞王將只能留在京城過年了。他遠在塗川的眷估,恐怕會因此對陛下有所微詞。”
獨孤徹的面容在聽到“璞王”這三個字後,瞬間陰鬱下來,彷彿籠罩在一片濃重的陰影之中。他的目光變得犀利而深邃,彷彿能洞穿人的心靈,直接窺視到她內心的深處。他緊緊地盯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和疑惑,像是在仔細琢磨、揣測她的真實想法和目的,探究她背後隱藏的秘密。
夏侯紓被他的眼神嚇得有些心虛。她不想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急忙解釋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
然而,看到對方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她也不再顧慮那麼多,決定坦白一切。
“我收到家書,說是我二哥和家裡失去了聯絡。”夏侯紓的眼神裡滿是擔憂,“他是奉命秘密前往塗川的,但現在下落不明,我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朕知道了。”獨孤徹依舊冷冷的,卻不肯告訴她更多資訊。
夏侯紓在心中思量了良久,最終還是將問題坦誠地說出了口:"陛下可否告知臣妾,我二哥此次前往塗川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不論夏侯翊發生了什麼,她至少應該弄清楚夏侯翊此次行動目的,這樣才能更有針對性地採取行動,也給家裡人一個交代。
獨孤徹凝視了她半晌,最後說:“這是長青門的機密,朕不能告訴你。”
夏侯紓嘴角上揚,發出冷冷的笑聲。即便他不肯告知真相,她也不會放棄追查。只要有心,總會有辦法找到夏侯翊。
夏侯紓心中有氣,也不顧禮節,她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大步離去。
獨孤徹突然快步跟上去,迅速抓住了她的手。他深吸一口氣,神色為難的看著她,解釋道:“並非朕不願告訴你,而是此事牽涉甚廣,朕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他這話不就是覺得告訴了她會影響他的計劃嗎?
夏侯紓多聰明的人啊,這點分析頭腦還是有的。而她心裡的不舒坦也是真實的。
夏侯紓面容平靜的說:“沒關係,你不用告訴我,我自己會弄清楚的。”
獨孤徹深怕她誤解,又急切地解釋道:“朕確實有意見很重要的事交給了夏侯翊去辦,他在行動過程中遭遇了一些困難與阻礙,所幸都有驚無險。朕已派人前去接應,你不必過於擔憂,也請轉告越國公與郡主,讓他們放寬心。”
夏侯紓並未覺得寬慰,語氣疏離道:“多謝!”
獨孤徹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立刻放低姿態,輕柔地繼續說道:“好了,朕承認,朕有些小心眼了。但這件事,朕有必須保密的理由,也一定會確保你兄長的安全。所以,請你不要因此對朕心生芥蒂。你知道朕多麼珍視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願與你產生任何隔閡,更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