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紓沒有否認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對於他後半句話,她也不想解釋,冷聲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就算了。”
齊南哪裡是聽不懂,他只是不喜歡被她形容成“老鼠”,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所以他識趣地沒有再問。
警報已經解除,夏侯紓收起匕首,才板著臉質問他:“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剛才在沐浴,你是不是……”
是不是都看到了?
“你放心,我什麼也沒看見。”齊南十分誠懇地解釋道,“我事先並不知道你在沐浴,進來的時候,你已經在裡面了,身邊也沒個服侍的人。而你的那些護衛都不是泛泛之輩,我進來一趟不容易,也不好貿然離開,所以就站在外面等你。可是你一直沒有出來,我擔心你睡著了,才故意弄出了聲響,引起你的注意。”
“你說的都是真的?”夏侯紓半信半疑。心裡卻在嘀咕就算我不是在沐浴,難道你就可以大晚上的潛進來嗎?
“絕無虛言!”齊南認真道。
“可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騙子的話?”夏侯紓對他完全不信任。恐怕正常人都不會去相信一個身份不明還神出鬼沒的人。
“那你想要我怎麼說?”齊南眉頭微蹙,語氣顯得有些無奈,又道,“難道我說我什麼都看到了,你才滿意?”
“你到底有沒有廉恥之心?”夏侯紓氣得牙癢癢。她怎麼會這麼倒黴,認識這樣的人啊?能不能打個雷劈死他啊?
齊南不跟她爭辯了,再次鄭重的表示自己真的什麼也沒看到。
夏侯紓依然保持著對他的懷疑,可又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索性自欺欺人,不去想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你剛才還沒有回答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夏侯紓又道。
齊南沒說話,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來,當著她的面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正是他上次在南蒲書齋非要送給她的金葉子,只不過後來又被她還給了崔掌櫃。
夏侯紓極為震驚,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指著那片金葉子不可思議道:“就因為這個?”
“我說了這是送給你的,也是我對你的一個承諾。”齊南點頭道,“你既然接受了,就應該信守約定。可你轉頭就交給了崔掌櫃,還讓他還給我,所以我只能再次給你送過來了。”
什麼叫做信守約定?那是她自願接受的嗎?她當時要是不假裝收下,他會輕易放她離開嗎?她連見都不想再見到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收下他的東西?所以他們之間有個屁的約定!
“就因為一片破葉子,你從京城跟蹤我到這裡,然後還大半夜的潛到我房裡來威脅我?”夏侯紓忍無可忍,瞪著他到,“你腦子沒病吧?”
看到她怒氣衝衝的樣子,齊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漸漸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做這些事的的初衷,可他確實又這樣做了,還一次又一次的引起了對方的反感。
“夏侯姑娘,我只是希望你收下它。”齊南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真誠,還有一絲困惑。
夏侯紓根本就不想再與他多費唇舌,指著大門處氣呼呼地說:“你能不能趕緊消失在我面前?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你!”
齊南的神情有些詫異和失落,連眼底都浮起了一層寒意。
夏侯紓寸步不讓,惡狠狠地瞪著他。
兩人之間如同劃分了一道楚河漢界,對峙而立,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誰也不肯上前一步,但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恰巧云溪在外面敲門道:“姑娘,你洗好了嗎?我進來了!”
夏侯紓急需轉移一下注意力,順便分散一下自己的怒氣,便說:“聽到了吧,我的人要進來了,你還要繼續站在這裡嗎?”
說完她也不顧齊南的反應,大著膽子往門口走,開啟了門。等她再轉過身來時,房中燈火搖曳,已經不見了齊南的身影。而中間的圓桌上,赫然放著一方帕子,帕子裡拖著那片金葉子。
夏侯紓心中又氣又無奈,暗罵這個人還真是固執得可怕!
云溪也看到了那片金葉子,瞬間警鈴大作,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東西怎麼會在這裡?姑娘,你不是還給崔掌櫃了嗎?”
云溪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
夏侯紓不知該怎麼解釋才會讓云溪稍微安心,可齊南也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人。
“他又送回來了。”夏侯紓解釋道。
“送回來了?”云溪細細琢磨著她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你最近都沒怎麼出門,什麼時候見過他了?難道剛才……他怎麼敢!”
夏侯紓擔心她的聲音太大傳到廖護衛的耳朵裡,趕緊捂住了她的嘴。
“你小聲點,別讓外面的人聽到了。”夏侯紓小聲警告道。見云溪乖巧的點了點頭,她才放鬆下來,然後解釋說:“如你所見,他剛才確實來過,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你放心,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會對我怎樣。你等下出去的時候告訴廖護衛,就說我們都是途經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想招惹是非,勞煩他們夜裡提高警惕,不要放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