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夏侯紓回頭詫異的看著兄長,“你不擔心他們會闖禍嗎?”
“事關重大,且今日舅父、大表兄和程家父子都在,還輪不到你我去插手。”夏侯翊說。
“可是……”夏侯紓瞟了一眼遠處冷著臉的鈡瓚,憂心道,“舅父不會輕饒了綠芙的!”
“我不想指責誰,也不想替誰辯解,但是每個人做事,如果不想守規矩,就應該先想好自己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夏侯翊解釋道。
夏侯紓覺得兄長說得很有道理。鍾綠芙既然清楚家裡的安排,也沒有明確反對,更沒有及時將許若謙的事告知雙親,如今又當著眾人的面讓大家都有些下不來臺,確實該想到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
許若謙也同樣如此。
夏侯紓的目光不由得瞟向了遠處:鍾瓚正跟旁邊的隨從耳語,看樣子是已經有了打算;許若語也召了隨從過來吩咐著什麼;而程堅已經背過身去,走到了程望將軍面前,他似乎說了什麼,程望將軍先是很吃驚的樣子,隨後臉上就浮現出一絲怒意來……
“不好!”鍾青葵驚慌道,“父親肯定是叫人去抓三姐姐了,這樣的話……”她簡直不敢想象後面的事情,“我母親該怎麼辦?”
夏侯紓也用目光向夏侯翊求助。恭王妃為了幾個與自己並不算親近的庶女,受了多少不白之冤?流了多少心酸眼淚?如果舅父再將鍾綠芙的事情怪在她頭上,那實在是太冤了!
夏侯翊就不是個經不住事的人,看到她倆比當事人還著急的樣子,頗有些忍俊不禁,道:“你們怕不是忘了舅父是做什麼的了?”
夏侯紓和鍾青葵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不明白夏侯翊想要表達什麼。鍾瓚手裡有長青門暗網,想要查清一件事,或者找一個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更擔心鍾綠芙和恭王妃的處境啊!
“凡事不要急著下結論。”夏侯翊耐著性子解釋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變成今天這樣的,舅父自然會去查清楚。你們就別胡思亂想,也別自以為是,免得弄巧成拙。”
道理夏侯紓和鍾青葵都懂,但她倆誰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兩人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商定先把夏侯翊支開,然後趁機去找鍾綠芙。
夏侯翊一眼就看破了她們的小心思,卻也不點破,而是嚴肅道:“我的話,你們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夏侯紓和鍾青葵異口同聲道。
“既然記住了,那就回到你們剛才的位置去吧。”夏侯翊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指了指御駕處,“陛下準備要射出第一支箭了。”
按照習俗,授絲禮結束之後,就要開始正式狩獵了。
布圍官兵將在圍內點燃幾個火堆,然後將新砍來的竹子架在或面上烤。竹子受熱後就會膨脹,然後發出“砰砰砰”的爆鳴聲。圍內剛平靜下來的百獸就會再次受到驚嚇,繼續四處逃竄。此時天子將身佩弓箭從看城上下來,騎馬走到圍場內圍,對著倉皇奔突的獸群,開射行圍的第一箭,接著就連連引弓而射。待天子射夠了,再傳諭御前王公大臣、皇子皇孫、侍衛們開射,狩獵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屆時數百名狩獵者縱馬衝入山林,各自追趕自己心儀的獵物。或是野豬、山羊、野兔、狐狸、鹿等常見的獸類,又或是野雞、錦雞、大雁等禽類。如果有熊、虎等猛獸,那是絕對不放過的。管圍大臣必須立即派人奏報天子,而天子一旦得報,就會立刻馳馬前去,親自用弓箭把猛獸殺死,或者命令隨行官兵搏殺掉。一般情況下,每天只行一圍,罷圍以後,天子就率領扈從人馬迴歸駐蹕大營,清點獵物,犒勞隨從。
待參加圍獵的眾人騎著馬消失在山林裡,夏侯紓總算沒了管束,趕緊拉著鍾青葵去騎馬,因為剛才云溪告訴她們,鍾綠芙一個人闖進了圍內,隨後許若謙也追進去了。但是礙於天子還未完成開獵儀式,誰也不敢聲張。
上馬前,夏侯紓還從旁邊的布圍官兵手裡取了一張弓和一袋羽箭。
鍾青葵卻不擅長騎馬,扒拉了好幾下都沒有爬上馬背。那馬像是很通人性一樣,立馬一蹬腿,直接將鍾青葵摔了下來,疼得她慘叫一聲。
夏侯純聽到聲音後,趕緊過來將鍾青葵扶起,命隨身服侍的丫鬟帶她到旁邊休息,然後縱身一躍跨上了馬背,方對夏侯紓說:“走吧,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