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榮安侯府?”夏侯紓愣了愣,雖然越國公府月榮安侯府是姻親,可她回京後也只跟著父母去過榮安侯府兩回,一次是慶祝榮安侯許尚瑜五十大壽,一次是恭賀大表兄許若語喜得千金。這個時候去,就為了從許若蘭那裡探聽趙王府的八卦,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
鍾青葵則目光殷切地望著夏侯紓。
夏侯紓笑了笑,伸手颳了一下鍾青葵小巧精緻的鼻尖,驚訝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八卦呢?光聽了還不算,還要親自上門去問,你就不怕舅母知道了罰你?”
“我如今住在你們府上,你不說,我不說,母親怎麼會知道?”鍾青葵趁機抓住她的手,笑嘻嘻道,“你就給句痛快話,去還是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夏侯紓說著站起身來,又對云溪說,“趕緊讓人備車,你親自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給小孩子吃的,多帶上一些。對了,再叫幾個心細的人進來把這些珠子收好,我們剛才串了一半的手串先放著,回頭我們再繼續串,但別給弄散了。”
云溪笑著應下,然後一邊喚了個小丫鬟進來收拾珠串,一邊叫人去準備車馬,自己則親自去廚房挑了些方便攜帶的可以給小孩兒的吃食。
夏侯紓和鍾青葵分別回房間換了件外出穿的衣裳,便坐著馬車匆匆往榮安侯府去。
進了榮安侯府,姐妹倆先去給夏侯湄見了禮。
聽聞她們的來意後,夏侯湄很是感動,拉著兩個女孩子紅了眼眶,直呼這些年沒有白疼夏侯紓,然後趕緊叫人帶著她們去了許若蘭住的院子。
許若蘭果然像鍾青葵猜測的那樣,早就知道了獨孤晃和黃氏夫婦與趙王府分家的事。不過她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一如既往的細心照顧著兩個孩兒,關心著自己的賬簿。見到她們親自登門,她還有些意外。
此刻,許若蘭的兩個孩子正在院子裡追著玩,夏侯紓和鍾青葵覺得有趣,就停下來逗了他們一會兒,還將隨身帶來的小零嘴分給他們吃。
軒兒和轅兒也不認生,很快就跟她們打成了一片,拉著她們一口一個“表姨”甜甜的叫著,喊得兩個女孩子心都要酥了。
幾個人又在院子裡相互追著玩了一會兒,歡聲笑語不斷,本來準備進來打招呼的錢氏聽了,直接掉頭回去了。
院子裡的人並沒有發現錢氏來過,繼續逗著軒兒和轅兒。
兩個孩子太小,很快就玩累了,許若蘭就讓乳孃帶他們回房間洗個手睡午覺,自己則帶著兩個女孩子去客堂裡說話。
夏侯紓和鍾青葵拉著許若蘭說了一大通,無非是勸她打鐵要趁熱,趁著趙王府二房分家的這個時機,趕緊去跟趙王提分家的事。
許若蘭雖然一直認真的聽著,卻沒有什麼興致,等到兩個女孩說完了,她才說:“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離。”
夏侯紓細細琢磨著她這話,便問:“那表姐現在究竟怎麼想的呢?”
許若蘭想了想說:“最初的時候,我也是想過要分家的,可是趙王府那麼一大家子人,誰都沒有提,我也不敢去當出頭鳥,日子也就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麼些年。壽宴那日,母親發現我身上還穿著去年的衣裳,就多問了幾句,我一時沒忍住就把自己的委屈都說了。後來事情鬧得那麼大,母親居然說我可以和離,我就覺得,我其實可以多為自己考慮考慮的。”
夏侯紓和鍾青葵面面相覷,意思是與趙王府分家對於許若蘭來說已經是備選方案了,她現在主要考慮的是跟獨孤顯和離?
夏侯紓想不明白,直接問道:“這麼說來,表姐心裡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只是還沒有想好走哪一條路罷了?”
許若蘭點頭認真地說:“回來的這些日子,其實我想了很多。父親和母親雖然不嫌棄我帶著兩個孩子和十幾張嘴在這裡白吃白住,可我畢竟是已經出嫁了的,家中又有嫂嫂操持著,我們這麼多人,來幾天是客,住久了,終究是不好。可我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不允許我任性逞強。而且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做錯決定。所以我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對我和兩個孩子才是最好的。”
的確,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看得長遠一點,追求利益最大化。
兩個女孩對此都表示很贊同。
“大表嫂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了嗎?”夏侯紓又問。她與許家人接觸最多的就是姑母夏侯湄,其他表兄表姐從前因為年齡差異較大都不怎麼來往,跟許若蘭也是最近才有了聯絡,所以並不知道錢氏表嫂的性格。
“她目前倒沒有在我眼前說什麼,不過……”許若蘭認真想了一下措辭,才繼續說,“大嫂嫂她並不是個壞人,只是大家都已經成家了,她不希望我麻煩她太多。她明面上待我客氣,讓我缺什麼少什麼都跟她說,可私底下還是有一本賬的。我之前剛回來沒想那麼多,瞧著天氣熱就請她幫忙給孩子換了兩床薄一些的被子,又讓廚房每日多給孩子準備些乳酪,她知道後就不高興了,責罵廚娘們不會過日子,回頭還要找大哥撒氣。大哥又是個不愛跟她計較的性子,就只能任她說,任她罵。長此以往,恐怕會鬧得他們夫妻不睦,我也無法心安。”
榮安侯府現在已經是許若蘭最後的退路了,儘管許尚瑜和夏侯湄尚在,可是管家大權畢竟已經交給錢氏了,如果錢氏對許若蘭長住孃家有意見的話,以許若蘭的性格,也不會死皮賴臉的住下去。越國公府倒是府邸大,宅子多,可接納許若蘭母子及一大幫僕婦,卻又沒有正經理由。
這可真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