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沈佳禾也不打算回去了,便吩咐白英道:“我在這等著,你換人過來點燈吧。”
白英聽命跑了出去,沈佳禾趁夜看著隱隱綽綽的書房,窗戶前的窗欞在月光下還是能看得清的,還未嫁進王府前,,有多少個晚上她睡不著從王府偷跑出來,來到這裡找裴源,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
白英帶著小廝們過來的時候就見沈佳禾正對著書房的窗戶發呆,若不是為了相府和王府不再被上面的人惦記,白英知道沈佳禾必然會跟著去的,如今兩人分隔兩地,也難為她了。
小廝們將門口和屋內的燈點燃便被白英吩咐在外面等著:“王妃看看就出來,等我們走了,這裡的燈還是照樣熄了吧。”
小廝們陸續走出去,白英扶著沈佳禾去了書房裡面,房間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什麼變化,案上的書都已經整理好放在一側,沈佳禾瞥見上面有個沒見過的小盒子。
上面是寫著四個字:佳禾親啟,白英伸頭看了看跟沈佳禾道:“是王爺留給您的。”
開啟蓋子裡面是一封信箋,最上面一封的留字和盒蓋上的是一樣的,沈佳禾遣退白英:“你回去幫我取件外衫來。”
白英走後沈佳禾才拆開信封,裡面的內容有些奇怪,上面只寫了一首詩:
古木陰中系短篷,
杖藜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溼杏花雨,
吹面不寒楊柳風。
是一首七言絕句,這是什麼意思,總不會單單的只給自己留下一首古詩吧,沈佳禾拿著信箋環顧四周,書房裡的一切她都很熟悉,書架上的書,放著文房四寶的檀木櫃子,就是牆上的掛畫。
畫,沈佳禾靈光一現,想起書房裡又一張春日小景圖,那張畫裡的風景豈不是和這首詩正好對應。
她快步走向那副畫前,仔細看了看又瞧了瞧手裡的信箋,伸手將畫軸取下,果然看見後面有一個暗格。
開啟來發現裡面是整整一摞的寫給自己的書信,她將所有的書信全部取下放在之前的盒子裡,按照日期取了第一封出來檢視。
旁邊的燭光柔和,映照著在寫回信的沈佳禾也是溫溫柔柔的,她看一眼裴源給自己的信,在提筆寫下一段句子,片刻之後才將筆放置在一旁的筆架上。
將信紙上的墨跡吹乾,妥善的封在信封裡在放好,側頭看著那一盒子裡其餘的信箋,雖然心癢癢的厲害,可還是決定這些等到下次再看。
一天看上一封,差不多能收到他回來了,這樣想著沈佳禾蓋上盒子,將之前的一封信放在胸口處捂了半天,才不舍的放下去。
白英已經取了衣服回來,沈佳禾跟著她走了出去,可剛關上門她就有些後悔了:“你再等我一會,我進去看個東西就出來。”
“若是不看完那些信,怕是今晚會睡不著的,裴源一定捨不得她熬夜了。”這樣想著沈佳禾又坐回了書案前,將那盒子開啟,裡面的信箋一封封的都翻了出來檢視,等到最後一封信看完,沈佳禾已經在書房的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白英站在外面許久不見沈佳禾出來,只好敲了敲門:“王妃,您忙完了嗎?”
沒有回應,白英只好輕輕推開門進去檢視,見沈佳禾已經睡倒在床榻上,無奈的笑了笑,索性書房裡就揹著被褥之類的東西,白英取出來幫著沈佳禾蓋好,一時也不敢離開,只好去了外間守著。
沈佳禾睡倒半夜只覺得腰痠背疼,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見屋內燈火通明這才想起自己在書房就睡著了。
這書房的床板也太硬了一些,睡的可真不舒服,現在沈佳禾倒是開始後悔讓裴源半夜睡書房了。
見外面也還亮著燈,沈佳禾走了出去,見白英趴在外間的書案上睡著,忙上去拍了拍:“怎麼在這裡睡著?”
白英揉了揉眼睛,又抬眼看了看外面:“才三更天吧,王妃怎麼就醒了?”
“睡得背疼,還是回去睡得好。”沈佳禾帶著白英往外面走,“外面有小廝和小丫鬟看著,你何必還在這裡守著我。”
白英扶著沈佳禾往回走:“不放心王妃在這裡睡,就擔心您半夜起夜不方便,現在可不是半夜要回去睡了。”
兩人笑著回了房去睡,一早沈佳禾又要起來處理中饋事物並不能睡上懶覺,白英也早早的就起來伺候沈佳禾梳洗。
沈佳禾看著她眼底的黑影笑道:“過兩日給你放個大假吧,要是你想去看看白薇也行。”
白英應了聲好,就給沈佳禾套上外衫:“還是等王爺回來的好,您一個人在王府,奴婢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