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分元陽和元旭從後面趕了上來,元陽跟裴源稟告道:“後面的隊伍差不多還得一天的時間,我們倆擔心王爺會有其他事情,便先行一步趕過來了。”
裴源點了點頭,又問了問路上的細節之後才跟施向傑商議道:“後面大隊伍才能在賑災一事上派上用場,我們幾個就是先到了也沒辦法,還是在這裡等隊伍全部跟上以後在出發於恆王匯合。”
“我也正有此意,如此一來我們也可以幫著戚澤生現將這裡的事情處理一下,我瞧著難民人數挺多,戚澤生答應的好,但不一定能安排的讓百姓滿意。”施向傑就眼前情況道。
提及戚澤生,裴源將心理的感覺跟施向傑說了說:“這種嘴上一套一套的,辦事最是不牢靠,還是要看著點才行。”
說著戚澤生,外面恰巧就進來人了,說是戚澤生吩咐過來給他們送飯的,“我們大人說了,即便是窩窩頭玉米麵,也儘量挑好一些的送給兩位大人,唉,都怪這災禍鬧的,吃個飯真是不容易。”
裴源看了眼那稀得見不到米粒的米糖和顏色發暗的窩窩頭,不動神色的問道:“你們大人今日不是說米糧已經買到了嗎?為何這飯食還是如此粗糙。”
“哎呦我的大人啊,小的們可不敢怠慢兩位大人,實在是今日下午施出去太多粥,糧倉又捉襟見肘啦!明日裡還要接著採購才行。”那人一臉著急忙慌的辯解道。
裴源和施向傑對視了一眼,裴源也不再說什麼,施向傑便揮手讓人先下去了。
元陽看著裴源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開口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麼不對勁?”
裴源點了點頭,開口吩咐道:“你去外面盯著剛剛送飯的這人,去看看戚澤生今晚是不是跟我們吃的一樣,另外再去看看驛館裡其他下人的伙食都是如何。”
元陽和元旭離開分頭行動,施向傑隨後笑道:“送飯的那人說話像是背好的臺詞,看來這戚澤生還真是有問題。”
裴源拿起一塊窩窩頭咬了一口勉強嚥下:“是不是有問題待會就能知道了。”
元陽一本沒接近戚澤生的房間,只站在廊簷上面就看見下人在陸續往他房間裡送著大魚大肉,那香味直往元陽的鼻子裡鑽,一路上風餐露宿,元陽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最後又偷摸的回了裴源哪裡。
說起來元陽就是一肚子的火:“他們給王爺和施大人送粗茶淡飯,卻給那戚澤生送去大魚大肉,什麼災年不利,我瞧他吃的比年份好的時候更加不差!”
裴源敲著桌面沉思著,這時元旭也從外面回來了,同樣是氣憤道:“驛館的下人雖說吃的也不算多好,可比起送來這兒的飯那是好的多了,至少白米粥熬到濃稠,還有冒油的鹹鴨蛋可以就飯。”
“看來這個戚澤生是想將自己一心為民的帽子給帶實,只是做的也忒過了一些,我們不過是路過這裡,留不了幾天,他倒是忍不住,這邊給我們送米湯,那邊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施向傑無奈的搖搖頭。
“走吧!”裴源起身道。
元陽和元旭異口同聲道:“去哪?”
施向傑已經一隻腳邁了出去,這會回頭笑著跟兩人道:“自然是帶你們去吃香的喝辣的啊!”
元陽一腳將門踹開的時候,戚澤生正在啃一個雞腿,當下嚇得一小節骨頭卡在嗓子裡,咽又咽不掉,咳又咳不出來,一張臉憋得通紅,裴源眼神示意了一下元陽。
元陽立即會意,上前一掌拍在那戚澤生的胸口上,一小節骨頭瞬間被嚥了下去,他慌忙跪了下來,匍匐在裴源的腳下磕頭求饒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元陽已經帶著元旭去桌子上掃蕩戚澤生還沒動過的飯菜,一面津津有味的大口吃著,一面笑嘻嘻的看著一頭冷汗的戚澤生。
裴源面色微沉,聲音卻帶著一絲笑意:“大人何罪只有?本王倒是覺得好奇的很,本王和將軍在房間裡聞見了飯香,這才走出來尋味,沒想到會到了大人的房間裡,只是晚上去本王哪裡送飯的下人說的情況跟現在可不大一樣啊!”
此時那送飯的下人也在屋內,這時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的只是照著我們大人的吩咐對兩位大人如此說的,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裴源蹲了下來,手裡的摺扇在戚澤生的臉上拍了拍:“你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還是覺得我們就跟傻子一般好糊弄。”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戚澤生抖如篩糠。
裴源直起了身子,臉上生出一抹嫌惡來,語氣也更加凌厲:“本王沒什麼耐心,如果你老實交代,本王可以酌情處理,如今特殊情況,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戚澤生又磕了三個響頭才繼續道:“下官這是第一次,實在是因為災荒和處理難民一事,清湯寡水的時間太久了,下官有些受不住,這才花了點銀子置辦的這些菜,而且都是自己的銀子,自己的銀子。”
施向傑笑道:“我們可沒問你這飯錢是從哪來的,大人這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卻讓我們喝米湯吃窩窩頭,大人當真的好狠的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