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醫再也不敢留步,直接跟著小廝匆匆往外院走去,只留下沈佳禾依舊舉劍對著小霞:“是不是想等著姚欣柔出點什麼意外,你好順理成章的做上程夫人的位置。”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別仗著自己相府嫡女的身份就敢對我如何,告訴你,等表哥回來一定會跟你算賬的。”小霞捂住自己的胳膊,她第一次見這個女人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後來才知道竟是比姚欣柔的背景還要厲害。
可那又怎麼樣,只要表哥願意保她,一個相府女兒又如何,這樣想著小霞似乎又有了一些底氣:“這是程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沈佳禾突然笑了起來,她看著面前的這個姑娘,眼睛裡的冷光像是被寒冬臘月裡的冰水淬過,讓小霞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拿著劍在她身上比劃了兩下,語氣森冷的告訴她:“現在可以告訴你,我除了是沈家嫡女之外,還是姚欣柔的孃家人,你若是覺得京兆尹的女兒是可以任由你欺負的,那麼我可以瞬間讓你嘗一嘗後悔的滋味如何?”
小霞這會才知道碰見了硬茬,她到底只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家,之前姚欣柔不跟她計較,性子又和軟她自然是有肆無恐,可現在碰見沈佳禾這種硬茬,她瞬間就硬氣不起來了。
等到沈佳禾帶著人離開,小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舅母慌慌張張的從床上爬下來,握著女兒的手膽戰心驚:“女兒,你說我們,我們不會露餡吧!”
“你慌什麼!”小霞有些不耐煩,她也是沒辦法才想到這個辦法的冒險是冒險了一點,可要是姚欣柔真的出了事,那就是一勞永逸了。
她表哥並不怎麼待見她,說是要給她找一門好親事,可那些人連個官職都沒有,也不過就是比她們農家女好那麼一點點,她成日裡住在程府,看著姚欣柔穿著綾羅綢緞,身邊丫鬟僕婦爭相伺候,自己哪裡甘心嫁進那種小門小戶裡。
想到這她壓著不耐囑咐母親:“我們自己別先亂了陣腳,就在這等著訊息吧,說不定那短命鬼根本出不了產房。”
姚欣柔這一胎生的的確是兇險,沈佳禾回去的時候,姚父和姚母已經到了,聽完春和所說的來龍去脈,當下都是又驚又氣。
姚母更是站在外面就哭了起來:“我這苦命的女兒喲,還想著寒門出來的孩子沒有這麼烏七八糟的事情,這才放心將女兒交給他,沒想到還是出了這麼檔子的事,若是……若是……”
由於害怕忌諱,姚母到底是沒有說出來,沈佳禾只好上前安慰道:“伯母還是先寬寬心,若是等欣柔出來,你還要分神照顧她呢,這會我們自己先不能亂了心神了。”
沈佳禾話剛說完,嬤嬤又開了們出來喊話:“太醫說要一個相熟的人進去陪著,夫人精力不濟,剛剛昏迷了一會讓太醫才施針醒過來,你們誰進去跟夫人說說話,好讓她保持清醒。”
沈佳禾本想這個時候進去,可看著姚母擔心的樣子,便將她送了進去,自己仍舊守在門口。
姚母這邊進去之後,程亦銘便從外面趕了回來,姚先河心裡本就是一肚子氣,可他又不能像自己夫人一般在這裡大哭,這會見到程亦銘,便將氣都發在了他的身上。
“你夫人在家裡生產,你居然弄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你在外面作什麼呢!”
“還有你家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原來當你品格好,人也實誠,這才想著將女兒託付給你,結果你就是這麼彙報我的?”
“程亦銘我告訴你,若是我女兒今天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讓你程家全都不安生,還有你那什麼表妹舅母的,讓她們做好坐牢的準備吧!”
程亦銘只能低著頭聽訓,沒敢反駁一句,他倒是想回來早一點,可他今日根本不在衙門,而是跟著上司去辦理了一個案子,小廝也是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他,而他聽見訊息也是立刻就往回趕了。
至於小霞和舅母兩人他也是頭疼不已,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送人出府,他也是萬萬沒想到小霞會膽大到扣下欣柔的太醫,那個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這時一聲啼哭從產房裡傳出來,沈佳禾眼睛一亮,頓時就看向姚先河:“姚伯父,欣柔生了!”
她一說完才發現自己臉上落了淚,可她都來不及擦,就扣著門衝裡面喊道:“欣柔,欣柔你怎麼樣?”
姚先河也顧不上再去罵程亦銘,亦是幾步跨到產房門口衝裡面喊道:“夫人,夫人,我們的女兒如何了?她好不好。”
沈佳禾聽完又是一陣落淚,她聽見裡面的動靜,忙將姚先河往後拉了一點,見產房門從裡面開啟,嬤嬤抱著已經包好的小孩子走了出來:“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姚先河的腿瞬間軟了一下,幸好沈佳禾一直扶著他才沒讓他狼狽的摔下去,這會趕忙扶著他去看那個小小的嬰孩:“伯父您看,這是您的小外孫。”
他一直積壓在心頭的情緒在看到這一個孩子的時候洶湧而出,姚先河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接過來,附身將臉貼在他的臉上,一時間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