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就是先皇和先皇后離開的日子,裴澍帶著自己的一眾兄弟們前去後殿相送,先皇將裴澍帶往一旁無人的角落沉聲囑咐道:“你的身份留下來,父皇也不知是好是壞,但看裴源對我們一家人的安排,應該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父皇您就別操心兒臣了,等有了時間兒臣會長去看你和母親的。”裴澍低聲回道。
先皇卻是搖了搖頭:“不必去看了,你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和我們不聯絡,才能讓裴源和百官們放心,重要的是保護好你自己,別去想那些不該想的。”
裴澍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兒臣明白,父皇您保重。”
先皇后本想和裴澍還說些什麼,可先皇擔心她又說些不該說的,便硬拖著她上了去行宮的馬車。
湘儀郡主攥著裴澍的袖子道:“皇兄,皇兄我不想去行宮,你幫我求求裴源,你留下我吧。”
裴澍將湘儀郡主的手一點點的拉了下去:“我如今自身難保,又豈能保護你,去行宮日子雖說是苦了一些,但絕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依不饒的湘儀郡主最後還是被拖上了馬車,裴澍看著突然空曠下來的後殿,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是空蕩蕩的,彷彿只要一場大風就能將他給颳走。
阿萊看著裴澍,躬身問道:“王爺我們現在回去嗎?”
他從太子又變回了王爺,前太子這個稱呼用著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東宮他也不能繼續住著了,裴源在出事之後讓人送他回了曾經的康王府,又和裴源成了鄰居,可是很快對方就該搬走了。
他這些日子都藏在康王府裡閉門不出,再也不敢在兩府的門前逗留,害怕看見顯王府下人高傲的眼睛,也害怕看見沈佳禾。
多可笑,他曾經以太子妃的位子許諾沈佳禾,沒想到段段時間內自己差一點就成為階下囚,而裴源卻能給她戴上皇后的王冠,果然放棄自己真是最對的選擇。
路過正在上朝的大殿時,聽見裡面傳出裴源的說話聲,裴澍也是匆匆的離開了,他現在成了一個閒散王爺,連早朝都不必去,其實去了也是尷尬。
沈相再快要退朝的時候跟裴源辭官道:“老臣年紀大了,如今都是年輕人的天下,是時候要讓位給那些年輕人拼搏了,還請王爺准許老臣辭官回家養老。”
這事是和一家人一起商量好的,裴源來日登基為皇,沈佳禾便是皇后,皇后母家勢大,到時勢必要引來百官的閒言碎語,即便是裴源初時不介意,可時日久了難免不受那些話的影響,自古以來帝王多疑心,坐上了那個位置後有些事情便身不由己了,沈相深諳此道便及早做了決定。
他從高位上退下來,也能給兩個兒子留個機會,往後他們都要成家立業的,總在那五六品的小官上待著不是個事。
裴源對於沈相的這些考慮多少心裡猜到一些,也無意為難他,便順了他的心意:“既然沈相已經考慮清楚,那這段時間便交接一下手上的事情,本王會找找接替你的人。”
這事定了下來,沈相也鬆了口氣,等到下朝後拖著兩個兒子沒走,還在等著裴源,沒了百官在前,裴源便隨意了起來:“岳父大人這是還有事?”
沈相笑道:“等你登基以後可不能這麼叫老臣了,老臣辭官回家之前還想跟你求個事,我這兩個兒子當初因為先皇的原因,婚事一拖再拖,耽誤了不少的好日子,現在風波都過去了,我便想著替四個孩子求個恩典。”
施向媛和沈佳玦的事情裴源一早便答應過了施向傑,準備等著登基過後就將這個事情給辦了,至於陸玖芝和沈佳琛的事情佳禾也跟他提過一次,如今沈相提起,索性就提早一起解決了吧。
“這是小事,岳父大人知會一聲就好,既然今天都在這裡,我馬上就來安排。”裴源笑著應道。
裴源帶著幾人一起去了御書房,當下便寫了聖旨給兩人,沈佳玦和沈佳琛接下賜婚聖旨均是感激不已。
這事還未傳出宮去,陸玖芝和施向媛這會正在顯王府的門口猶豫著,施向媛抬起手又放下:“你說等下我們進去,是叫皇后還是叫王妃?以前還仗著我是她未來大嫂,都是直接喊名字的。”
陸玖芝也皺眉道:“聽我父親說,王爺如今還未登基,在朝堂上他們都是繼續喊王爺的,不如我們就接著叫王妃好了。”
兩人在顯王府門口碎碎念,這邊福公公在門裡聽著好笑,他將門開啟將兩人迎進來:“兩位姑娘現在外廳坐一會,老奴這就去稟告王妃。”
看著福公公離開,施向媛笑道:“連福公公都未改口,我們也就不必改口了吧。”
沈佳禾還在後院裡只會下人們收拾東西,雖說皇宮裡什麼都有,可有些東西是她用慣了的,到時候還是想帶過去。
福公公一路小跑著過來稟告:“施姑娘和陸姑娘過來了,這會就在前廳呢。”
沈佳禾忙吩咐下人道:“你們都仔細著點,等本宮回來再一一檢查。”隨後便跟著福公公去前廳見兩人。
“這幾天忙得不行,也沒時間約你們過來玩。”沈佳禾走進去笑道,見兩人起身要給自己行禮,忙擺手道,“行了行了,以後少不了要行禮的時候,現在在這裡就免了吧。”
沈佳禾看著施向媛道:“聽說你的嫁衣已經做好了,上次出了事我也沒聽人細說。”
施向媛哄著臉點點頭:“母親和嫂嫂看了都說好看,上次就想特意告訴你,沒成想出了事。”
幾人在一起說著話,裴源也沒讓人稟告就直接走了進來,施向媛和陸玖芝慌忙站起來跟裴源行禮:“臣女見過王爺。”這可是皇上,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