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有了最終的結果,裴澍恍恍惚惚的跟著裴源回去御書房,只覺得一切都不真實,連整個皇宮似乎都變得虛幻起來。
裴源心情卻極好,有了一種大事終於塵埃落定的感覺,他吩咐大總管去將自己之前準備好的詔書取來。
隨後看著裴澍道:“朕一直都很看好你,日後你可不能讓朕失望。”
裴澍下意識的躬身應了一聲:“謝皇上,臣必定不負聖望。”
裴源接過大總管手裡的詔書,在上面填上裴澍的名字,然後取來帝印,往上面重重壓了一下。
裴澍看著這一切,重新坐在太子之位上的感覺和之前全然不同,仿若是一番新生,是和過去做了告別,心裡卻沒有什麼高興的感覺。
蓋好帝印的詔書傳到了沈佳禾手裡,白英立即捧著鳳印呈上,沈佳禾接過鳳印沒有絲毫猶豫的在上面蓋了章。
裴澍原來帶給原主沈佳禾的痛苦,以後將用做皇上這件事來償還,這樣想想,沈佳禾忍不住在心裡笑了出來。
裴澍看著沈佳禾蓋好鳳印,嘴角揚起了一個細小的弧度,她在笑嗎?是在認可自己的能力嗎?一點也不計較他該不該坐這個位置?還是說她對前塵往事都不再計較了。
這樣想的時候,裴澍忽然為自己悲哀起來,自己唯一沒有拋卻的過去就是沈佳禾,而對方對自己卻連丁點的恨意都不存在了。
他兀自站在那裡發呆,大總管連著喊了兩三聲:“康王殿下,您該接接旨了!”
時間還沒到晚上,立太子的事情就傳遍了京城,周乾這會正在胭脂鋪裡給夫人挑選胭脂,聽見老闆和夥計的談話,忙湊了上去:“你們說什麼?康王殿下被立為了太子?”
“是喲,到底是叔侄兩個,”老闆一臉豔羨道,“不過對親侄子這麼好的親叔叔可不常見,畢竟皇上都已經有了子嗣,還將皇位給了侄子。”
周乾唔了一聲,那老闆閒聊中還不忘自己的生意:“這位客人,您可挑好了?這一批胭脂可都是從江南那邊進過來的,滿京城獨我一家。”
周乾挑了兩三盒胭脂水粉,又從隔壁鋪子上買了一包瓜子,一回去就跟夫人聊起此事:“我就說我沒有看錯,那康王果然是有帝王之相的。”
他又磕了一把瓜子,晃著二郎腿道:“當初裴源稱帝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的本事沒了,後來又擔心裴澍會反,總是猶豫著要不要去宮裡跟皇后娘娘提醒一下,真是害我白擔心這麼久。”
周夫人揮手趕他去一邊嗑瓜子,擦著桌子道:“所以說當初皇后娘娘讓你別幹這個是對的,你要是當初提早說出來這事說不定還會壞了事呢!”
沈佳禾並不知道他們的討論,不過立太子一事一定,她反倒越發沒耐心待在皇宮裡了。
心裡煩躁的厲害,便讓白英給自己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然後拉著白英要試試自己的身手有沒有生疏。
沈佳禾從懷孕就沒有動過手,而白英自進宮以後也沒了時間再訓練,一時被沈佳禾弄得暈頭轉向的。
裴源過來的時候也沒敢打擾,只站在一邊看著,流觴跟在他的身後,看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沈佳禾一掌打過去,白英本是要閃身躲開,沒想到腳下步子不穩,整個人連連往後退,眼看著就要摔倒。
沈佳禾忙收了手去拉住她,而流觴在一旁看得心裡著急,也急忙過來幫忙,差一點就要撞在兩人身上,還好及時剎住了腳。
裴源上前一步將兩人遣退,扶著沈佳禾會內殿,跟她提了提近期的計劃:“我瞧你在宮裡待的煩了,之前也答應你說等你出了月子就帶你出去走走的,你不是一直想去漪洛閣嗎?”
“現在?”沈佳禾驚訝道,“可朝廷怎麼辦?”
“太子都選出來了,自然是要好好用一用的。”裴源笑道,“不過還是要等御醫確定了你能長途出門才行。”
沈佳禾有些猶豫,她出月子沒多久,還沒好好帶自己的小孩,現在就出門去玩,似乎有些太不靠譜。
“那孩子呢?”沈佳禾搓著手指問道,“把他們單獨丟在家裡也太可憐了吧。”
裴源失笑,他之前都忘了考慮這個了,便商議道:“不然送去他們外祖父家裡,有岳父岳母幫忙看著,你總該放心了不是。”
事情雖然商定下來,不過距離出行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最主要的就是裴澍,所幸他被立為太子之後,朝中大臣還算是比較認可,沒了當年的那些反對之聲。
最近他做出的一些政績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裴源見時機成熟,便在早朝上提出了微服出巡一事:“朕繼位以來,朝廷上下的確是一片祥和,朕決定效仿先皇微服出巡,體察一下民情。”
裴浩一早便知道裴源的打算,趕在其他大臣提出異議之前率先讚頌道:“皇上心繫百姓,乃是裴氏百姓的福氣,臣等一定做好分內之事,絕不給皇上拖後腿。”
裴源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朕外出期間就由太子監國,凌王從旁輔佐處理政務,眾愛卿們也只當為太子排憂解難,不得懈怠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