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澍看了看時辰,天還沒亮,距離早朝還有一段時間,隨後又抬眼看了看王府四周,這個點沒有什麼行人,倒是不會有人發現她,忙冷聲道:“跟本王進來。”
湘儀郡主跟在裴澍身後去了內殿,將帷帽去掉後,先是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後,隨後嘲諷道:“你這個康王現在還真是不錯,瞧瞧這裡倒是比你之前的王府還像樣一些。”
裴澍皺眉道:“有話直說,不必如此陰陽怪氣的。”
“妹妹我在裡面受苦,哥哥卻在外面享清福,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湘儀郡主本想好好跟裴澍說話,可一看見自己如此落魄的站在錦衣華服的他面前時,肚子裡的酸水就不斷地往外冒。
沒等裴澍接話,湘儀郡主就繼續抱怨道:“昨晚被你的侍衛攔在門外,我可是在王府門口凍了一夜,這個時候作為哥哥的,難道不應該先關心妹妹我現在好不好嗎?”
“皇上帶你們不薄,行宮裡面本王可是看過了,吃穿用度可沒有縮減你們的。”裴澍不想在這些事情上面浪費口舌,直言道,“你也知道你這張臉不能暴露在人前,怎麼能怪我門口的侍衛。你費盡功夫逃出來,要是想留在京城,恕我不能答應,這件事還要問過皇上才行。”
湘儀郡主找了個椅子坐下來,隨手拿了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口齒不清道:“我不會回去的,先皇和先皇后已經去世了,我這次來就是要為了他們找沈佳禾報仇的,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
“你胡說什麼!”裴澍驚詫的看著湘儀郡主。
湘儀郡主猛的又站起來,隨手將蘋果往桌子上一砸,果汁四溢間她冷眼看著裴澍,譏諷道:“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女人,殺了你的父皇和母后,而你還一無所知的在這京城裡心甘情願的為她夫妻兩賣命,裴澍,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她盯著裴澍,一步步迫近他,逼著他往後退:“我為你感到可悲,我也為先皇和先皇后而感到可悲。”
“住口!”裴澍呵斥道,“汙衊皇后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嘛,她遠在京城,如何能殺了父皇和母后。”
湘儀郡主鄙夷的看了眼裴澍:“借刀殺人懂不懂?”
她看著裴澍疑惑的樣子,在心裡輕笑一聲,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果然魚兒已經上鉤了,“容貴妃離宮之前為何會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皇宮裡,人人都以為她是自願,殊不知那是沈佳禾要求留在她手裡的人質。”
這是她一早在路上就編好的謊言,她要把一切都推在沈佳禾的身上,只有這樣裴澍才能幫她報仇:“她派容貴妃去行宮行刺先皇和先皇后,手裡若是沒點把柄,容貴妃又怎麼會乖乖聽她的話。”
裴澍陷在了沉默中,湘儀郡主的話他是半信半疑,過了好長時間,才開口道:“可是沒理由,她為何會對父皇和母后有這麼大的恨意,他們明明已經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她又何必置人於死地?”像是再問湘儀郡主,又像是再問自己。
湘儀郡主嗤笑一聲:“為什麼?先皇后生前可沒少找沈佳禾的麻煩,她心裡早就憋著一股恨意了,當初同意讓他們去行宮,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顯得她大度而已。”
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可裴澍還是不能想象沈佳禾會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外面阿萊看著時間衝裡面喊道:“王爺,時間不早了,您再不走怕是早朝要遲到了。”
裴澍看著湘儀郡主,見她又坐回了椅子上,臉色神色未明,不知剛剛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想了會,還是吩咐道:“在本王早朝回來之前,你不可擅自行動,不然別說是皇上,就是本王也不會饒了你。”
湘儀郡主看著裴澍哼笑道:“我勸你還是別去質問沈佳禾,有幾個殺人犯會主動承認自己殺了人的,況且她可沒動手,她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
有一種心事被拆穿的惱怒,裴澍狠狠的瞪了一眼湘儀郡主,冷聲呵斥道:“這些不用你管,總之你給我好好待在康王府裡。”
湘儀郡主懶懶的往一旁的美人榻上一趟:“行,我睡到你早朝回來,我們再共商復仇大計。”
臨上馬車前裴澍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囑咐陸公公道:“裡面的湘儀郡主給本王看住了,千萬不能讓她出了王府,最好也別在府裡閒逛,以免被有心人看到。”
陸公公點頭應了聲是,裴澍又抬頭往王府裡看了看,最後還是在阿萊的催促下扭頭上了馬車。
早朝時裴源重提了裁軍這件事,“如今國泰民安,軍隊的人數太多,對於國庫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朕有意就近準備裁軍,不知各位愛卿可有什麼想法?”
“裁軍不難,難得是這些士兵被裁之後如何安排?倘若他們回去之後沒有能力養家餬口,怕是會給社會造成一定的不安因素。”施向傑提出問題。
裴源和裴浩之前商議時也曾考慮到這個問題,但是還沒想到特別合適的安排,便點頭問道:“施將軍所言極是,各位愛卿對於裁軍以後這才士兵的去留不知有何想法,都說出來,朕和你們一同商議商議,拿出一個好的良策出來。”
韓頁主動開口道:“微臣不懂軍師,不過想著這些士兵都有點拳腳功夫,若是能招兩個看家護院,倒是比小廝讓人放心。”
施向傑接話道:“這是一個方法,不過裁軍數目之多,不是一兩個護院就能解決的,但是若是有大臣想要從軍隊裡找護院,倒是可以先跟我打個招呼,我給你們留幾個好手。”
一眾大臣都笑了起來,裴源也笑道:“這也算是解決了一些,不過你們還有別的想法嗎?”
裴澍沉吟片刻,提議道:“他們大多都是窮農戶人家出身,不如就還讓他們去種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