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面露微笑:“是以前王府裡的管家送給我的。”是之前福公公的盒子,他用來放一些主子賞賜的小玩意,後來得知白英要入宮,怕她在宮裡需要花用,便將盒子連東西都送給了她。
推辭了好一番也拗不過那個老頭,白英無奈的收了下來,臨走的時候卻將盒子裡的東西給放在了福公公的枕頭底下,唯獨帶走了這個盒子,有空還是要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她將自己做好的虎頭帽隔開放在了盒子裡,等到小皇子出生就將它給送出去,皇后娘娘一定會喜歡的。
忙完之後吩咐了一個小宮人在院子裡看著晾曬的東西,自己則去了沈佳禾那裡伺候她起床洗漱,原本這些小事不必她親自來,不過沈佳禾已經習慣了她伺候,而她自己也已經習慣了親力親為這些小事。
白英給沈佳禾插上最後一隻珠釵,問道:“皇后娘娘早膳是想要再那用?奴婢提前讓人擺過去。”
“今兒個天氣好,就擺在外面的亭子裡吧,你讓人把雪球也抱過來,本宮跟它一塊兒用膳。”
貓貓比較之前已經胖了不少,可沈佳禾如今肚子已經很大了,也不敢再抱著雪球,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她趴在桌子上喝粥,雪球就趴在她的腳邊吃一碗特製的貓食,裡面混合了各種肉類,此刻是吃的津津有味。
沈佳禾看著它也覺得胃口大開,喝了一碗粥不算,還吃了兩個小籠包和一個春捲,白英笑著道:“要是早知道雪球這麼下飯,應該早一點抱過來才是,以後每頓飯都讓雪球陪著皇后娘娘。”
用完早膳白英扶著沈佳禾在園子裡逛了一圈,沈佳禾不由奇怪道:“一到春天就想起《詠柳》這首詩來,以前也沒注意,難不成這園子裡的柳樹也讓皇上吩咐給拔了?”
白英笑道:“那倒沒有,這院子裡本就沒有柳樹,皇上擔心您過敏,當初是特意挑在這裡做您的宮殿的,後來住的時間久了,這才把其他地方的柳樹給處理了,不過您不怎麼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的動靜。”
說起這個沈佳禾想起裴源幫自己做的那條面紗了。便吩咐白英道:“你去將本宮的那條面紗取來,就在本宮的那些衣服裡放著。”
“奴婢記得,那還是奴婢收拾的,娘娘稍等一會,奴婢去去就來。”白英笑著轉身就走。
白英將面紗取來的時候,裴源也正從大雄寶殿過來,看見白英手裡的東西,伸手接過來看了看:“這個眼色有些舊了,不如再給你做兩塊好的。”
沈佳禾也湊上去看,眼色的確不如剛開始鮮豔,不過本就是淺色的,倒是沒有什麼妨礙,“這個就算不用,留著做個紀念也好。”
裴源剛吩咐身邊宮人,去找之前的繡娘,照著原樣再做出來兩條,回過頭聽見沈佳禾這話,笑道:“不過是一條舊的面紗,不值當留了,原也不是特別貴重的料子,不過是上面熏製的藥草比較實用,回頭新的做回來,還得要照著之前的方子再燻一燻才好。”
白英正想要接過來拿去丟了,沈佳禾卻將面紗交給她並且囑咐道:“好好洗一洗,然後幫本宮收起來,可別聽你們皇上的。”
裴源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轉而提了選秀的事情:“如今花朝節也快到了,選秀就在眼前,你都準備好了嗎?”
沈佳禾靠在藤椅上,暖融融的太陽曬著,舒服的像雪球一樣眯起了眼睛:“不必準備什麼,照常開始好了,當初是一心都系在白英身上,如今沒人需要我操心了,小小的選秀難不倒我的。”
如此裴源心裡便放心了,他對選秀本也不上心,要不是怕沈佳禾大著肚子恐有什麼閃失,是懶得多問一句的。
宮外所有參加最終殿選的秀女都在主動亦或是被迫的積極準備著,蘇芷洛卻只能一個人在房間裡不停的抱怨。
繼上一次蘇夫人暈過去之後,她即便是心裡有氣,也不敢激怒母親,否則父親一定會罰自己跪祠堂的,所以現在她也只能將門關的緊緊的,獨自慪氣。
打從一開始她和蘇夫人對於她進宮一事都是極度自信的,選秀的流程還沒走到最後一步,她就早早的給你備上了上等的好料子,就等文書一下來就開始讓繡娘給你縫製新衣服。
只可惜現在已經用不上了,她看著面前水紅色的錦緞,只覺得那顏色像也在笑話自己一樣,腦子裡一熱,便去針線籃子裡拿了一把剪刀出來。
對著那錦緞就是一頓亂剪,彷彿不是剪的錦緞,而是皇后娘娘的那張臉,是選秀對自己的不公平,是那張告知自己落選的文書。
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蘇芷洛看著面前的那一堆破布條怔了怔,聽見外面蘇夫人的聲音以後才慌了神,這要是讓母親看到,八成又要耳朵起繭子了。
她忙抱著那一堆破爛塞進床底,這才整了整衣服去開門:“母親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
蘇夫人斜眯她一眼:“怎麼?我不該過來,你在裡面磨蹭什麼呢,這個時候才開門。”說著話,她一眼就看見了地上未來及收起來的剪刀。
隨後狐疑的看向蘇芷洛,可她支支吾吾的沒等解釋清楚的時候,蘇夫人已經發現了床底下的那堆破布,她將它全部拉出來,尖聲吼道:“蘇芷洛,你這個敗家女,這可是十兩銀子一尺的錦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