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臉看著煙花的側臉很美,嘴角微揚神情恬淡,應該是很喜歡吧,會不會知道這是他特意為她做的?他在煙花廠裡待了整整一週的時間,跟無數個老夥計討論了製作煙花的手藝和要領,每次回去都是灰頭土臉的模樣,作為一個王爺,是從未有過的狼狽樣。
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了吧,裴澍出神的看著沈佳禾,逐漸從陰影裡走出去,原來一心想要得到沈佳禾的執念在一瞬間消失,想要付出的心意已經付出,想要收穫的結果也已經得到,最初的開始,不就是想要看她真心的笑一笑嗎?
“哥哥,哥哥。”裴倪婷抓著裴澍的衣袖使勁的搖晃著,“哥哥我也想要煙花,哥哥給婷婷也做一個大大的煙花好不好。”
天空中陡然又炸開一朵純藍色的煙花,像是一朵寒冬雪蓮一般美麗,裴澍遙遙的看見沈佳禾指著上空側頭跟裴源說些什麼,一臉嬌憨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揚了揚。
他蹲下身,看著一臉渴望的裴倪婷笑著答應他:“等除夕過了以後,哥哥一定送婷婷一個大大的煙花。”
宮裡的鐘聲敲響,吉時已到,大總管拿了一盞燭燈雙手奉上裴源的面前:“皇上,您該登臺點爆竹了。”
裴源點了點頭,卻沒立即往高臺走去,而是隔著一些皇家的子弟,好裴澍喊道:“康王,隨朕一起上高臺點爆竹。”
眾人一愣紛紛側頭去看裴澍,皇上能留下先皇的血脈已然是大度,又或者是做給外人看的一個假象,以標榜自己仁君仁德,可他對裴澍又著實不一樣。
雖說去了他的太子之位,讓他做回王爺,可之前太子該有的待遇裴澍一樣沒少,身上的職位也是一樣沒少,現在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讓裴澍一起去點爆竹,這是在眾人面前承認裴澍乃是裴氏家族最有能力之人。可裴澍又何德何能?
裴澍和他的眾兄弟想的一樣,愣怔過後還以為裴源是在故意給他難堪,可面上仍是恭敬的拱手道:“皇上,這實在是不合適,微臣何德何能能夠跟皇上一起……”
“哎,今日是家宴,稱呼不必如此生疏。”裴源揮手打斷道,隨後又解釋了一句,“你乃是先皇長子,亦是裴氏的目前的嫡孫,乃是裴氏未來的希望,你理應和朕一同登上高臺。”
直到站上去的那一刻裴澍還有些心神恍惚,手裡端著的燭火搖搖晃晃,裴源瞧見後叮囑了一句:“手要拿穩,一會點著了就趕緊離開,別被傷了手了。”
他定了定神,應了一聲,這才跟在裴源的身後往高臺上走去,直到爆竹聲響,眾人開始重新審視裴澍起來,皇上果然對他是不一樣的。
而另一邊北緬的年夜飯也正要開始,永真踩著飯點回了自己家鄉,聞著那遠遠傳來的飯香,他一抽馬鞭高聲喊道:“快一點,不然趕不上開飯了。”
閆碩坐在大帳裡,臉色有些不好看,低聲問向身旁的近衛:“小主子還未回來?”
“馬上就到,還請首領再等一等。”
閆碩冷哼了一聲:“今天這樣的日子,還有客人在場,你讓我怎麼等,行了,吩咐下去開飯吧!”
年夜飯正式開席,酒過一巡之後永真才匆匆而來,可施將軍還在飯局上,閆碩只好忍著沒有責怪,將施將軍給永真介紹了一下。
飯局過後閆碩將施將軍送去了客房休息,轉身將永真叫來了自己面前:“你知道在你沒回來的這段日子裡發生了何事嗎?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儘快趕回來,可你呢?你做了什麼?”
“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這才回來的晚了,我不是有意的。”永真垂著頭解釋道。
閆碩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你去之前路上貪玩,何以會在冬日大雪的天氣往回走,今年凍害厲害,糧食受潮,若不是施將軍挺立相助,別說是這個年夜飯,今天還有沒有活人都很難說。”
永真震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之前他聽說了一些,可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忙認錯道:“孩兒實在是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若是知道絕不會在外貪玩的,還請父親責罰。”
閆碩嘆了口氣,拍了拍永真的肩膀:“算了,誰也不能預知這樣的災禍,不過這次施將軍對我們是有大恩,你以後一定要記著這份恩情。”
“這次去京城怎麼樣?皇上對你如何?”過了會閆碩讓永真坐下,問起了京城的事情。
得知一切都好,閆碩點了點頭:“新年一過,你願不願意再替為父去趟京城,一來是就此次施將軍援助之事向他致謝,二來是給你的姐姐帶點東西。”
永真一愣,旋即開心道:“自然願意,能替父親分憂是孩兒的心願。”
等出了閆碩的帳子,永真去了之前幾位使臣的帳子,將新年重新去京城的事情說了說:“怕是沒幾天就又要上路了,你們可要好好休息啊。”
使臣們無語的看了看興奮的永真,只覺得路上又要吃苦了。
裴源帶著皇家所有子弟留在大殿裡守歲,錦泰則帶著裴倪婷去了沈佳禾的殿裡說話,聽著宮城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沈佳禾攏了攏身上的披肩,不知不覺想到了現代的日子。
那個時候煙花和爆竹已經被禁了,這樣的聲音基本是聽不見的,每個人抱著手機躺在床上看著喜歡的東西,倒失卻了幾許溫情。
她打了個呵欠,錦泰見狀忙建議道:“皇后娘娘還是去睡吧,您還懷著孩子呢。”
“無礙,”沈佳禾笑道,又拉著裴倪婷坐在自己身邊,“本宮等皇上回來,反正明天沒有早朝,宮裡也沒有需要本宮處理的事情,可以好好的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