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都已上桌,兩人也停了那些閒談,沈佳禾端起酒杯跟裴源碰了碰:“謝謝你。”
裴源看著對面的沈佳禾一飲而盡,忍不住勸道:“少喝點。”
“我知道。”沈佳禾笑了笑,她豎起三根手指對著裴源晃了晃,“三杯,絕對不多喝。”
喝醉了被別人抱進房間的事情只做一次就好了,再多一次可能就會被別人當成了醉鬼,沈佳禾說好了三杯就絕不多飲,後來只以茶代酒,陪著裴源飲完了一壺的梨花白。
應沈佳禾的要求,裴源不再帶著她用輕功飛回王府,而是伴著徐徐清風,一路踏著月色緩步走回去,倒也是十分愜意。
在王府門口分別時,裴源看著臉上還帶有笑意的沈佳禾,想到了一個讓她更加高興的事情:“你的好姐妹被皇上賜婚了。”
“欣柔?是和程亦銘?”沈佳禾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這麼快?程亦銘不是才走馬上任嗎?”
裴源點了點頭,跟她解釋道:“皇上想要籠絡臣心,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以後,就直接下了賜婚的聖旨,於姚家也算是一份榮耀。”
程亦銘高中狀元,娶了自己老師的女兒,又得皇上賜婚,在京城中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沈佳禾亦是替姚欣柔高興,不過倒是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姚欣柔就親自過來給她送了請帖。
“哪裡就需要你親自跑這一趟了,婚期定下來以後你一定很忙,派春和過來一趟就好了。”沈佳禾慌忙將姚欣柔迎進來。
姚欣柔隨著沈佳禾在屋子裡坐下才笑道:“姐姐說的是,所以才要抽空來見一見姐姐,等回去以後,再見面應該就是成婚那一日了。”
待嫁的新娘子是不能拋頭露面的,沈佳禾也明白,她展開大紅燙金的帖子,手指拂過兩人並排寫就的名字,打趣道:“之前你不是還問我成了婚的女子和在家的小姑娘有何不同,馬上你就能知道了。”
姚欣柔臉色一紅:“姐姐慣會取笑我。”
沈佳禾哈哈一笑:“至少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臉紅了。”
見姚欣柔臉色越來越紅,渾身不自在的樣子,沈佳禾也收了再逗弄她的心思,她囑咐白薇將帖子收好,然後拉起姚欣柔往外面走:“天氣開始熱起來了,我們去外面亭子裡坐坐。”
等在麴院荷塘的亭子裡坐下以後,姚欣柔拉著沈佳禾的手道:“其實我和亦銘的事情,若是沒有姐姐幫忙,恐怕還不能成事。”
沈佳禾想了想自己也不過就是鼓勵了她幾句,倒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你們家程公子有本事,考了個狀元,哪裡就有我的功勞了。”
“姐姐快別自謙,要不是姐姐鼓勵我,我怕是等到他高中也不敢跟父親言明心意,說不定現在程夫人就是別人了。”姚欣柔認真的看著沈佳禾。
沈佳禾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門:“都快成婚了,亂說什麼!”
姚欣柔摸著額頭,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總之姐姐就是我們的恩人,況且還有之前亦銘的姐姐,也要感謝姐姐的。”
提到程菲菲,沈佳禾便問了問她的近況:“她如今如何了?”
姚欣柔搖了搖頭,見沈佳禾面露不解,又忙解釋道:“亦銘本要把她安置在京城裡,可是她說不願意待在這裡,亦銘高中以後她就去了鄉下的伯父伯母家裡。”
沈佳禾點了點頭,大概是怕在這京城之中會碰見裴澍和琴小雙吧,又或許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會給弟弟帶來麻煩。
想要攀權富貴的人看得多了,像程菲菲這種願意主動避世的還是少數,沈佳禾對她倒是感覺不錯。
兩人在涼亭裡談話,也沒有刻意避人,聲音便傳到了正在附近練劍的裴澍耳裡,他凝神聽了一會,收了手中劍問道:“來的什麼人?”
阿萊伸手喚來一旁的丫鬟給裴澍遞上一條擦汗的帕子,才躬身回道:“是姚家的姑娘,說是過來給王妃送請帖的。”
裴澍點了點頭:“是了,父皇前不久才為她和新晉的狀元郎賜了婚。”
他將帕子扔回阿萊的手上:“有客上門,我們也該去打個招呼。”
裴澍帶著阿萊趕過去的時候,沈佳禾正因姚欣柔小時的一個趣事笑的開懷,遠遠的看見裴澍過來,便收了笑正了正神色,微微彎了腰:“王爺。”
“王妃不必多禮,本王只是聽說有客上門,過來打個招呼。”原本還在大笑的表情因為他的到來瞬間變得冷淡而疏離,裴澍看著她的變化只覺得臉上像是被抽了一耳光。